49、目的

如若不然,他也不能气得随口来了一句小兔崽子……

所以根底什么的,都在那个破小孩身上!

再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等细节的皇后跟裕妃愣,继而狂笑。

素来端方温雅的皇后,笑得泪都出来。裕妃更是锤桌:“哎呦喂,本宫的好大孙诶!小小那么一点儿,怎么偏还这么多心眼?”

“谁说不是呢?还知道把自己不喜欢的叶子菜都被给他皇玛法。亏得皇上龙心大悦,还四处显摆,觉得自己格外得咱们力儿喜欢呢!”

皇后接话,后妃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可把雍正昨日的小炫耀给鄙视了个透。

弘昼:???

皇额娘,额娘您们这样真的好吗?

然而,两人谈性正浓,谁也不肯多给他一个眼风。只说自打福慧殇了以来,皇上再没这么开心过。

不管是小骗子,还是小孝顺,永瑛都居功至伟。

活该当赏。

于是继昨日之后,后妃两个又掀起了一波赏赐狂潮。

孩子阿玛弘昼急忙推辞,却遭遇了两人的双双白眼:“给孩子的,又不是给你!”

“就是呢!”

“辛苦咱们永瑛这么一小点点,就要替这些不争气的长辈们宽慰君心。咱们当长辈的,给点金银死物又怎么了呢?”

“对对对,娘娘说的对。咱们啊,就当给孩子攒点儿家底子。”

哎!

弘昼特别无奈的叹气,跟舒舒诉苦:“好福晋,这真不是爷不肯努力,而是你那破儿子,他不肯配合呀!”

“皇阿玛万般不舍,皇额娘和额娘十三叔还都话里话外的劝着。爷,爷根本就,就连把话说完的机会都找不到……”

“就那么生生的,被撵出了圆明园。皇阿玛还明白说了,没什么事儿的话,让爷多照顾于你,少往他跟前晃悠!”

免得晃悠来晃悠去,晃悠得好乖孙起了想家的念头。

当然这个话雍正没有说,但是弘昼用脚丫子也猜得到!

频频催促,但其实没有抱多大希望的舒舒气,抬手戳上了他脑瓜门:“我就说孩子留在圆明园,无异于送羊入虎口。不被囫囵个吞了都是好的,根本短时间之内就抱不回来。所以才试图反对,结果你倒好。不但不帮忙,还跟着打破头楔子……”

弘昼被训到缩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轻声软语地哄着:“是是是,爷不对,爷不好,没第一时间体察到福晋的良苦用心,做出完美配合。”

“爷这儿跟福晋好生道歉,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好撑船,饶了为夫这一回可好?”

“想都别想!”舒舒冷哼:“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永瑛才那么点点大,正应该是憨吃憨长,无忧无虑的时候,不该承受那么多。”

“别说什么尽孝不尽孝的,那不是还有你吗?那不是你的责任吗?没得这么点个娃娃,就要替你这个当老子的操碎了心吧!”

弘昼:……

虽然很有点委屈,但再怎么也不敢跟孕妇强梁。

只谄媚赔笑:“老儿子,大孙子,不仅仅是老太太命根子,也还是老头的。福晋可千万别小瞧了隔辈亲的威力,你是没瞧见啊!”

“咱儿子拿他那个小勺子,往菜盘子里狠狠的戳一下,弄好大一勺子菜。颤颤巍巍的都要往下掉,他用小手护着,手指头都碰到了菜上面。许是过于专注吧,嘴角还留着小口水。哄孩子似的,跟他皇玛法说,皇玛法乖啊!吃饭饭!”

“一点不玄,爷当时腿都软了。都做好马上跪下,替儿子认个罪的准备。结果你猜怎么着?皇阿玛张口就把那勺子菜全都吃了,还夸他喂的好。爷俩互喂互夸的,亲亲热热吃了一整顿膳……”

“而且据苏培盛的可靠情报,昨晚上咱儿子就睡在了皇阿玛的龙榻上。今儿早上,还往他皇玛法龙袍上画了张好大的地图。皇阿玛不但没气,还唯恐吵醒了他!”

“别看小家伙才跟他皇玛法住了一晚上,就已经稳稳的后来居上,成了三小只中最受宠的那个……”

为了最大限度的让自家福晋放心,弘昼叫个滔滔不绝,将儿子的丰功伟绩一件一件说出来。

舒舒:……

原本她还只是担心,唯恐孩子正在性格形成的时候被他皇玛法影响,变成小号四爷。现在,还要忧心上孩子的人身安全了!

虽然她家儿子生来力气就大,又被她泡过药浴。防御力杠杠的,可……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

谁知道圆明园里有没有那么一个甚至数个熹妃钮祜禄氏那样,面上慈眉善目,实则蛇蝎心肠的呢?

若她没有记错的话,皇帝公爹的最后一个子嗣圆明园阿哥弘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他额娘谦妃刘氏,可是雍正晚年最受宠爱的嫔妃,没有之一。

杯弓蛇影也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罢!

反正福慧事,让两辈子悍勇无双,从不知道一个怕字怎么写的舒舒有了畏惧。强大如皇帝公爹,都没法尽数洞察身边的种种阴谋,眼睁睁看着爱子消逝在自己面前。

纵然过后将凶手挫骨扬灰了又怎么样?

已经发生的惨剧无法挽回。

越琢磨越不放心之下,舒舒双眉紧锁:“成吧,说好了陪皇玛法一段,也不好一两日就接回来。再五日,再给你五日时间,必须将永瑛接回来,不然你不去书房,我可要回娘家了!”

“为何?”

“此胎辛苦,让本福晋越发感念额娘当初艰辛。正好额娘这阵子犯了旧疾,正卧床休养。我这当闺女的心中惦念拟回去小住三两个月,以全孝道。”

嘶!

弘昼倒抽了口冷气,艾玛这招儿可比撵他去书房狠多了呀。

让他顷刻间就把所有的推脱之词全都收回去了,只忙不迭保证:“好好好,福晋你放心,爷肯定尽心竭力。每日往圆明园跑,尽可能去咱儿子面前晃荡。就勾他,撩拨得他想家。”

“就不信小子大哭大闹一回,将皇阿玛的九州清晏拆得七七八八,他老人家还愿意留那混小子!!!”

舒舒笑:“我这人素来重信誉,说到一般就会办到,除非是忍不住了。”

嗯???

弘昼这迷茫大眼刚看过来,就遭遇了暌违已久的切磋,哦不,应该说是单方面的被磋。

不过如今的和亲王可不是当初的光头阿哥了!

现在的他,即便被磋,也还理直气壮,特别胆肥地跟舒舒叫嚣:“你这婆娘是不是疯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怀着身子呢,还敢这么莽……你,你要觉得爷有什么不周到的,直接说出来,爷难道会不改?”

舒舒运气,一句莫说刚怀上,便是要临盆了,打你这样的也不在话下都快脱口而出。

却听这货话锋一转变成了这?

在她的目瞪口呆中,弘昼继续吐槽:“都已经快两个孩子的额娘了,一点也不知道珍重自身。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爷跟永瑛怎么办?你……”

“算了,爷打不过,也说不听你。明儿就往吴扎库上,请岳母过府好生与你说道说道。”

舒舒瞪眼:“你敢?”

事实证明,弘昼还真敢。都没等到翌日,当天傍晚,掐着五什图爷几个散衙的时间,他就跑过去登门拜访了。

接到门子来报时,五什图都惊了!

虽然亲王女婿对他这个老丈人素来尊重,四时八节礼品丰厚,时不时还要带闺女跟外孙回来探望。见面也岳父长,岳父短的,将自己半子的身份贯彻得特别彻底。

以至于曾经被万千同情的五什图一举成名,成为大清有史以来最最拉轰的皇子岳父,没有之一!但架不住亲王女婿不求上进,对皇位避如蛇蝎。偏他这当岳父的,还有丢丢实权在身上。

为避嫌故,翁婿两个其实私下里很少交流。

如今匆匆而来,还是这么个时候。就,很难不让人着急啊!刚脱了朝靴,换了便服的五大人趿拉着鞋就往外跑。跟他同款的,还有五格跟阿克敦哥俩。

再没想到岳父与两位舅兄竟如此隆重的弘昼笑:“都是一家人,岳父跟大哥、二哥你们不必这么拘礼。”

“原是弘昼不请自来,过于冒昧。”

那什么,和亲王都这般讲礼了,还能不是所求甚大?

五格跟阿克敦哥俩悄然对视,目光交汇间暗暗交流着诸如此类的信息:那不能吧?毕竟天下都是他老子的,他都是和硕亲王了。若他都解决不了的,咱们府上不更没戏?

那可说不好!万一事关舒舒呢?

呃……

一个危险的想法在心中闪现:该不会舒舒有妊,这混账憋不住,惹出什么风流账了吧?自己劝不住,所以来府上搬救兵。

我屮艸芔茻!!!

拳头硬了有没有?想给混账套麻袋有没有?可……君臣有别,他们连给妹妹撑腰的可能都没。

想想,就挺让兄长落寞。

弘昼:……

就不明白两个舅兄眉来眼去的到底瞎猜出来了什么,怎么就戏这么多?愤恨,无力,又憋屈甚至自厌的。

分宾主落座之后,弘昼不好意思地笑笑:“小婿此来,有点事想请岳父帮忙,还请岳父屏退左右。”

五格跟阿克敦:!!!

连列席都不给他们列席,这是有多难以启齿?

五什图心里也直打鼓,但两人虽名为翁婿,却分属君臣。

再怎么样,也没有他一个奴才去质疑少主子的规矩。

是以他心中再怎么如猫抓,也得淡定对两个儿子说:“你们额娘早盼着舒舒再传喜讯,如今可算梦想成真。肯定准备了不少东西,要送去和亲王府。正好王爷来了,你们两个去催一催,把东西都准备好。待会儿王爷回府的时候,好一并带上。”

这种随便哪个丫鬟都可以的事情,怎么就用到他们两位少爷了?

还不就是要清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