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阮陶,扶苏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道:“他成日里没个正形,所谓观音转世不过是谬传。”
“谬传能传得天下皆知,想来期间定有人的推波助澜。”小太监眼神一暗:“公子向来清醒自持,可万不可让人蒙蔽了。”
就在这时,只听一人朗笑着从外头走进室内:“蒙蔽不了,没见公子床头还挂着一副观音像?日日在真佛面前,何来被蒙蔽一说?”
屋内两人闻声回头,只见孔明身披玉白色的鹤氅,轻摇羽扇幽幽倚在那架锦绣山水的屏风前,他看着扶苏,嘴角挂着揶揄的笑。
“不是同太白一块儿去军中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扶苏放下手中的卷宗,随意拿了一根发带递给身后的小太监,小太监接过后麻利的替扶苏将头发束上了。
“没有什么大事儿,我便回来了。”孔明说着,自顾自的在扶苏身边的小几面前坐下了。
少顷,陶竹送了茶进来,出去的时候,他看了扶苏身边的小太监一眼,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自顾自的出去了。
孔明端着茶,轻轻呷了一口,随后道:“这是从京中带来的。”
“孔明大人好灵的舌头,这是上贡的新茶。”小太监说道。
“我回来的时候瞧见前院闹哄哄的,一打听是卓灵阁的人来了?”孔明问道。
“是。”扶苏端着茶盏道,“宫里来的几位估摸着是还不适应,说是昨夜梦魇了,故而请了卓灵阁的人来瞅瞅。”
“如此……那位阮先生可在?”小太监问道。
扶苏轻呷着茶,没有答话。
孔明看了他一眼,轻笑道:“哎!小桃子,我记得你老家也是蜀地的?”
小桃子点了点头:“是。”
扶苏略诧异道:“倒是忘了你老家也是成都府的,说不定你们幼时见过?季珍他父亲在成都府还是颇有名望的。”
“公子说笑了,奴才不过贫苦人家出生,哪里能同阮氏这样的人家扯上关系?”小桃子乖巧的回答道。
“话说今日季珍是歇在这里,还是回子贡那个院子?”孔明道。
扶苏轻笑:“我哪里能管得了他的事儿?他现在多半还为着王子安的事情奔波着呢!”
“那位阮先生时常来府上住吗?”小桃子有些惊诧道。
孔明轻咳了一声没答话,扶苏只是笑。
过了片刻,孔明转移话题道:“最近匈奴的动静未免有些过于频繁了,也不知年前能否处理掉。”
“他们稳不到年前。”扶苏正色道,“不止匈奴,西域各国都眼巴巴的望着呢。”
提到西域,孔明道:“关于那个和尚,李太白那里查出了新的动向。”
“什么?”
孔明看了扶苏身后的小桃子一眼,扶苏伸手挥了挥手,小桃子非常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
清风微拂,扶苏束在脑后的头发轻轻飘着,他放下手中的茶盏,问道:“查到了什么?”
孔明回答道:“龙禁尉去查这件事,,围着周边查了一圈儿,最后还真从一个萨珊的探子口中查到了消息。”
“怎么说?”
“李太白已先将消息发回京中了,晚间应该会上一份卷宗给您。”孔明道,“那探子是在萨珊做茶水生意的,那和尚去过他的脚店,他注意到在那和尚掏钱的时,露出了中衣的领子,他注意到那是秦宫的贡缎。”
扶苏眉心一蹙:“宫里。”
话说那小太监退出房间后便一人在园子逛,他停在一株海棠树面前,揪着海棠的叶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一个身着青袍的小太监走到他面前,谄媚地笑道:“陶云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