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的狐焰又与之前的与所不同,不再是幽绿色的,而是绿中泛着一丝蓝青。
王莽抱着自己被划破了一道口子的手疼得呲牙咧嘴的,蓝青色的狐焰在他手中打了个转,他手中的血就此止住了。
“嘿!”王莽举着手掌,刚想夸阮陶一句。
但现在的阮陶脸色苍白、额间满是细汗,看上去不是很好。
蓝青色的狐焰开始灼烧着阮陶手中那缕被血浸湿的发,一缕发明明是火焰轻轻一燎便化灰的所在,如今却烧了半天。
阮陶额间的汗越来越密,此时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正在一同被灼烧。
妈的!当真是磕命了!
好在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那缕头发被烧成了黑红色的细粉。
一根头发——烧出了一把细粉。
阮陶吐掉了口中的符篆,朝着掌心猛吹了一口气——细粉顿时化作雾,将四人裹在其中。
在这模模糊糊的场景中,他们听到了唢呐声响,有人开始唱戏了,唱的是一出《牡丹亭》。
紧接着,面前出现的是一个祠堂的影子——
祠堂坐落在一处极其狭小的院子里,转头朝门外望去,那院子上的天空好像一口井,压抑得让人觉得连呼吸都是困难的,连雀鸟都不屑于飞过。
便听见外头一声女人的尖叫:“她回来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凌乱不堪的脚步、关门声,瓷器摔碎在地上的破碎声。
伴随着,外头混乱不堪的声音,天空骤然暗了下来,转眼像是又到了夜里。
“娘——!”
一个小姑娘的哭嚎声在院中响起,她一边跑一边哭喊着,应当是混乱之中迷了路与母亲走散了。
姑娘的哭喊声与步伐越来越近,下一秒阮陶三人便看见一个抱着老虎布偶,穿着大红小布袄的姑娘走进了哭哭啼啼的爬过了祠堂的门槛。
在爬过门槛时,她猛地扑在地上摔了一跤。
“七岁的周幼菱。”王莽喃喃道。
“啪啦——!”
外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碎了,小姑娘被吓得一哆嗦。
她慌忙的扒开了放在蒲团上的猪笼,躲到了供桌底下,期间还十分聪明的将猪笼拉倒供桌前面挡住自己的身形。
哒。
一那根断在猪笼上的半截手指掉在了蒲团上,咕噜噜的滚到了地上。
突然一阵阴风突然刮了起来,吹得祠堂中的蜡烛明明灭灭。
小姑娘躲在供桌下,紧闭着眼睛,咬着怀里的布偶,瑟瑟发抖、一言不发。
风“呼呼”的刮着,隐隐带着女人的啜泣。
片刻后,一个散着头发、衣裙破破烂烂的女子垫着脚摇摇摆摆的走进了祠堂。
她的头发散下来挡住了大半张脸,从额间露出的小半块肌肤上可以看到白森森的头骨,她走过的路都留下长长的湿湿痕迹,像是刚从水中爬出来似的。
“幼菱……?”那女人沙哑的声音像是被河中的河沙磨过似的。
小姑娘颤抖闭着眼,哭得颤抖不敢睁眼,嘴里只一味的哭着:“四、四姑娘……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