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纪世维的话后,毛镔与黄昌义连忙出声应和,让纪世维更是叹气。
没想到此时传来一个声音:“宣镇的武人都是酒囊饭袋,任由奴贼横行。”
却是保定府通判奉时雷自顾自说了一句,浑不顾毛镔与黄昌义投来的怪异目光。
奉时雷今年四十三岁,以保定府通判身份负责怀隆道东路的粮饷事宜,在怀来城内有供他居住的保定行府。宣府镇东路虽有几个州,但管粮通判只有他一个,由于主管一路军队的粮饷,怀来城内外没有人敢对他不恭敬,这让他的脾气颇大。
纪世维微微皱眉,道:“奉大人,慎言。”
对于奉时雷,纪世维也不好说什么,奉时雷是户部官员,与他不同系统,他虽受自己节制,但主管他的却是镇城的户部郎中。只是大敌当前,特别是身旁有几个武人,奉时雷的话如果引起文武不和,此乃大忌,所以他的话语中便露出责备之意。
奉时雷向纪世维拱了拱手,看着城外皱眉道:“又有百姓被掳入贼营内了,唉。”
纪世维看向城外,也是摇头叹道:“国难思良将,本官坐视百姓被掠受苦,却是毫无办法,真是惭愧啊。”
他猛地对身旁的东路游击毛镔与怀来守备黄昌义道:“毛将军,黄守备,你二人可敢出战,夺回被掳的百姓?”
毛镔吃了一惊,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低声道:“兵宪,奴贼势大,怕有近万众,我军出战,恐怕凶多吉少,不若严防死守,怀来城高池厚,奴兵定是攻不进来。”
怀来守备黄昌义也是苦劝,连称出战无疑是以卵击石,如果清兵趁势攻进来,整个怀来城的百姓军民都难以幸免,还是小心守城为好。
听这二人一说,纪世维只得长叹口气,绝了让军队出城作战的念头。
他看了城外的清兵大营一会,又遥遥的看向城池的西北方向,他的内心始终盘旋着一个心事,却是不好对外人言。他叹了口气,让毛镔等人万分严防,然后在亲卫的保护下往城内而去。
怀来城内街衢井然,屋舍整齐,城内有东、南、西、北四条大街,原本是个热闹繁华的所在,不过兵灾兴起,家家户户都是紧闭大门,街上冷冷清清,有如鬼城。偶尔走过几个行人,也都是神色慌乱,只有一队队兵丁在街上来回巡弋着。
纪世维回到城内的兵备宪司,来到府邸后院时,他的夫人迎了出来,急声地道:“老爷,娇儿她还没有消息吗?”
纪世维叹着气,只是摇头。
他的夫人更是慌乱,连声道:“这,这可如何是好?自鞑子兵来了后,娇儿在保安州城内就一直没有消息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