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在王斗建议下组建社兵后,理论上每社社兵五十名,家有数百金产者便要出兵一名,家有千金产者要出兵二名,这些富户家内很多都有家丁,家中子弟成为社兵,家丁们都要自然随同护卫。
特别那些领一社五十人的长领们,他们作为城内有名望的生员、乡绅,护卫的家丁更多,武器更精良,洛阳城虽有社兵三千余人,实际人数更多。
这只社兵,可谓是典型的地主武装,对流寇根本不可能会有妥协思想。特别有一些社兵,还是河南府各失陷州县逃来的地主乡绅,他们的家产,基本上被闯军抄没了,对城外的流寇,有着刻骨的仇恨,留下来杀敌就不奇怪了。
城墙上似乎安静下来,不论是舜乡军,还是守备官兵及乡勇社兵都是屛息凝气,只是紧紧地看着城垛方向。
等待的时间短暂,不过众人却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各云梯上探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毡帽,毡帽下面,是或紧张或凶恶或扭曲的脸容,正是闯军中的盾牌兵,作为先锋敢死队人员。
他们手上拿着从各失陷州县武库中抄出来的盾牌大刀短斧等兵器,一个个就想跳入城内。
一瞬间,城墙内都是那些官兵及乡勇社兵们的叫声,他们所有的发射武器都向露出头颅的那些闯兵打去。火箭,弓箭,弩箭,鸟铳,三眼铳等等,一时间城墙内箭矢呼啸,铳声大作。
在他们攻击下,这些第一波登城的闯军最倒霉,很多人才露出头,整个头部就中了不知道多少的铳弹箭矢,惨叫着摔倒下云梯去。
有一个满面虬髯的家伙最倒霉,一个官兵的火箭几乎全部打在他的头上,他整个头脸密密麻麻,成刺猬般或是直插,或是斜插着十数根的火箭箭矢,连叫都叫不出来,就那样直直的摔下城去。
激烈的城头肉搏战就此展开,相比官兵及乡勇社兵的急促,吴争春麾下舜乡军战士则是沉稳许多,看准目标再打,等闯军士卒们跳上城头再打。毕竟这么近的距离,火铳无有不中者,区别只是打中头部还是身体。
爆豆般的铳声接连响起,阵阵白烟从城墙各处散开,一个个闯军嚎叫着从云梯上跳下,开始是手持盾牌大刀登城的闯军步卒,再便是手持长矛,头裹红巾的闯军饥兵。
虽说是新军,但严酷的训练还是让吴争春麾下的军士们沉着应战,他们个个有精良厚实的盔甲,头上有铁盔,手上有出众的武器。那些闯军一个个跳上来,虽然他们手上有盾牌,那些盾牌除了一部分是他们军中自制的简陋盾牌,仅用木板扎成。有相关一部分是缴获自官兵中的皮盾,或是包铁的木盾,但却丝毫没有作用。
清兵的数层重甲都挡不住舜乡军的火器,闯军哪挡得住?双方的间隔最多几步,十几步,抬铳对他们轰击,不论他们手上是什么盾牌,当场就被轰得粉碎,强大的力道还撞得他们几乎吐血摔飞出去,重重地摔在身后的城墙上半死不活。
如果盾牌没有遮住舜乡军的火铳,被打在身体上的话,那样更惨,直接身上破开一个大洞直飞出去。一些闯军身上有披有罩甲,然而在舜乡军鸟铳的轰击下,也可能带给他们丝毫的安全。
闯军步卒如此,那些跳上来的饥兵更不用说,这些拿着长矛的红巾兵更为疯狂,因为他们要享受步卒的待遇。从一天一顿饭变为两顿,所以虽说他们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装备比步卒差,神情眼眸却更为凶恶,嚎叫声更为声嘶力竭。
然不论他们凶恶也罢,镇定也罢,在犀利的火器面前,结局不是死就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