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进来,城外十几、二十万的流寇每天的人吃马嚼又是个天文数字,就算他们搜刮了河南府所有的州县,所需的粮草也供应不了他们的消耗。近日退兵势在必行,至于他们退到哪里去,这就不是大伙关心的事了。
在这个气氛下,洛阳城军民更是轻松,很多士绅又开始恢复以往那种花天酒地的生活。
这日的午后,游击将军刘见义与罗泰从分守藩司出来,将要回转各自营地前,刘见义邀请罗泰到自己兵营坐坐,罗泰欣然同意。反正闯军不再攻城,相关的防务,着手让部下处理便可。
洛阳城四门内都有兵营,和城内的民房也没什么区别,只有一道浅浅的围墙罢了。往日供洛阳守备官军防守居住,刘见义等人自开封来援后,那些兵营自然被这些营兵霸占。
当地的军兵,自己找房子居住。还有来援的舜乡军们,也在城门一带安排了一些民房寺院居住进去。
作为游击将军,刘见义自然占了兵营的最大一间院子,一些家丁,就居住在附近房内。不过此时除了一些相关的巡哨人员,兵营内一片安静,就在白日,大伙儿都在呼呼大睡。
前几天守城辛苦,为了防止闯军攻城,几日间大伙日夜都是吃睡在城头,这寒冬时节,可说让人极为难以忍受。眼下军情松懈一些,这些兵大爷还不抓紧时间让自己补一补,晚上有精力好好过个元宵?
进入屋内,让家丁烧起了火夹墙,又搞上几个小菜,几壶美酒,屛退左右后,刘见义与罗泰美美地吃喝起来。二人边吃边聊,聊到了城外的流寇,自己从开封远道来援的辛苦,更聊到陈永福的小人得志,王斗的跋扈无礼,上官的待遇不公。
越聊越火,特别是罗泰,更是铁青着一张脸,他狠狠骂道:“娘的,同样是援军,那王斗,陈永福让福王,王胤昌等人另眼相看。我们呢,饱受陈永福诸人的欺凌,却没有人为我们说一句话,刘兄弟,你说这公还是不公?”
刘见义斜眼瞅了罗泰一眼,说道:“待遇不公是一,罗兄弟,你没有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
罗泰说道:“刘大哥明言,你知道的,我最服就是你的智谋。”
刘见义叹道:“几日的守城大战,我们的部下折损严重,王胤昌也没有给我们补充兵员粮饷,我们这些带兵的,所有的凭借就是手上的兵将。若是没有兵,谁会正眼看我们?那王斗那么跋扈,所靠的,还不是手上强悍的军马?”
罗泰竦然而惊,身上的冷汗刷的就下来,他说道:“刘大哥说得是,这几日攻城战,我部下伤亡快达三成,若是再打下去。手上的兵就打光了,没了兵,不说陈永福更欺到头上,便是我们手下那些千总把总,怕也会不服闹事。”
刘见义阴恻恻地道:“所以啊,得想个法子。”
罗泰一颤,二人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心照不宣的东西。
罗泰猛地往口中倒了一杯酒,双眼火红,却是低声道:“刘大哥你说,城外的闯军还会攻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