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方亮也赞同:“眼下锦州大胜,各镇兵马汇集京师,天下瞩目,更值大将军封侯关头,一举一动,都需慎重考虑。”
钟显才只是看着王斗:“不论大将军如何决定,末将都是遵从。”
众人都看了钟显才一眼,心下暗赞:“小钟儿越来越会说话了,看这话,说得滴水不漏的。”
刘本深颇有深意的看了钟显才一眼,又若无其事的垂下目光。
赞画秦轶也看过了情报,沉吟道:“确实,如温将军与韩将军所言,此次敌势浩大,牵涉颇广,我等需三思而后行,以免众言粥粥,毁了大将军的声望。”
谢一科撇了撇嘴:“什么众言粥粥不粥粥的,象老高,老沈说的,我靖边军风格就是干脆利落,旌旗指处,群丑灰飞烟灭便是。”
秦轶微微一笑,只对王斗道:“事关重大,请大将军三思而后行。”
经过医士的疗治,温达兴的伤势好了不少,可以在帐中坐着说话,他是情报司大使,刘本深的情报本要先递于其手,再传于王斗,不过温达兴让其省了这一步。
温达兴失去右臂,不可能再兼任尖哨营主将一职,虽然他在辽东时几次辞职,王斗都是不许,不过情况摆在眼前,温达兴最终辞职是必然,以后他将专心掌任情报司之职。
往日之时,因为很多精力放在尖哨营,温达兴不免对手下放权,此后他回到情报司,如何面对这个赫赫权威的上司,是刘本深等人需要考虑的。
温达兴左手拿着报文,眼中闪着寒光:“事实很清楚了,晋商诸大家,因忧惧大将军进驻镇城之后,会仿效东路举措,所以给我们来个下马威,不比东路那些小商人,他们的后台确实深大……”
他细数道:“除了东路,几乎所有的宣大官将都是他们支持者,大江南北,也多有亲切之人,便是阁中,几乎所有的内阁阁老,都为他们说话,甚至陈本兵,每年都收他们不少孝敬,嗯,纪大人也是。”
“又有中宫的大太监王裕民、王承恩,王德化诸人……”
王斗淡然坐着,晋商的势力他是知道的,从明中起,他们就开始布局,大力培养族中子弟当官,或是成为各地武将,多年下来,各家的族中子弟,当官为将者不计其数。
他们还大力结交各地权贵,手段可用润物细无声来形容,这些商人颇有头脑,他们结交前,并非赤裸裸,劈头盖脸的权钱交易,似乎有种默默奉献的架式。
哪家官员要买田了,他们二话没说,将田契偷偷送上,哪家官将家中子弟生活有困难了,他们偷偷送上钱财,又有哪个太监看中哪个店铺上,他们将之买下,也是偷偷送上,甚至丝毫不提自己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