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猛地抬起头:“朝廷粮饷不继,唯有在当地屯田了。”
洪承畴若有所思:“这是仿效靖边军吧。”
看孙传庭点头,洪承畴叹道:“编练新军是好事,各地也在纷纷仿效永宁侯,只恐画虎不成反类犬啊。”
他看着孙传庭,眼中满是智慧:“你可知永宁侯最核心是什么?”
孙传庭看着恩师,沉声道:“参谋制,练兵制,后勤制!”
洪承畴看了自己学生良久,欣慰地笑起来,随后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他摆摆手,止住孙传庭上前搀扶的动作,笑道:“不愧是孙白谷,吾最得意的学生,就是摸到了关键之处!”
他背手在厅内行走,消瘦的身形看在孙传庭眼中,却如青松一样巍峨。
只听洪承畴缓缓道:“世人言,永宁侯之所以成功,在于良家子,分田地六字,然世上之事,岂有如此简单?”
他说道:“果真如此,只能练出曹、王那样的新军……当然,若量足了,有此新军也足矣,但却永远达不到靖边军那样的高度!”
他面色深沉:“久居京师,吾暇来无事也在细思永宁侯此人,揣摩靖边军此军。更从永宁侯在靖边堡发家时一一想起,发觉早在那时,王斗此人便有深意大志!”
他说道:“早在那时,王斗便细分后勤,以掌兵与练兵分开办理,又推行官话,让军士识字……”
他猛的转头,看向孙传庭:“你道这是何意?”
孙传庭沉声道:“此为操练堂堂之军也!”
他说道:“细分后勤,士卒衣粮充足,便可专心打仗,无后顾之忧。以掌兵与练兵分开,练兵时士卒皆视如一,便无家丁之陋习,人人可战,便是戚帅堂堂之阵的道理。”
“掌兵另有其人,兵不为将用,权柄便尽操主帅之手,无虑私兵之祸!便是领军者中人之资,此军无贺人龙、左良玉诸鼠辈,便无临敌溃败之忧,足可立于不败之地!”
他说道:“让军士识字,推行军话官话,军中皆是豪杰,明白忠义为国道理,渴战敢战!更可记忆军纪,严明军律,战阵操练娴熟,如此前者死之,后者续上,军伍极韧,安可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