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家人,一间房安排不下去了,他笑道:“刘先生,请过来登记。”
……
“黄博文,三十三岁,南直隶东安人氏,童生……”
……
“李坦然,三十八岁,陕西布政司西安府白水人氏,令吏出身?”
伙计看着号牌,惊讶的说了一声:“这位士子曾是令吏?”
面前李坦然面容平和中露着坚毅,他施了一礼道:“正是。”
他脑中回荡自己出门时母亲的嘱托:“儿啊,我们这一族世世代代都是吏员,但一直做到典吏就到头了,你爹到死也是典吏。你最有出息,做到了令吏,不过还是不入流。为娘也听说书先生唱报了,在宣府镇吏员也可以升上去,从科级,处级,厅级,最后到部级。不言厅级,部级,便是处级,也若本地的知县大老爷,为娘希望你拿个处级回来,光宗耀祖,如此为娘就是去了,也可以安心见你爹了。”
想起娘亲的嘱托,苍老的面孔,李坦然心中浮起坚定,考得吏员只是第一步,他要突破他们李族不能跨越科级的宿命。
……
随着士子一个个到来,颇大的迎福客栈个个房间爆满,赶考的士子包住宿又包餐食,他们这方用餐之地,便是隔了一条街的聚仙阁大酒楼,凭着号牌吃饭。
赵中举等人运气好,才在房间中安顿不久,就到了午时开饭的时间。
最初客栈中还要伙计们领着他们到酒楼去,但现在店中多是老人,很多已经在镇城住了一段时间,对附近自然轻车熟路,赵中举等着跟着去便是。
到了聚仙阁大酒楼,就见几层的楼面,黑压压满是吃饭的士子,极为壮观,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让赵中举等人的上下喉结不断滚动。
他们见有空位,赶紧坐上,然后伙计端了饭食过来,一一摆好,颇有人拖家带口的,一样混了一份餐食。
各人皆是单独餐,一个木盘端着,上面摆着一荤两素三个菜,油汪汪的观之诱人,还有一大碗米饭,连赵中举的女儿也是如此,面前一大盘饭菜。
各桌旁边还有一桶桶的蛋花汤,随意他们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