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带着亲将八条等聚在斜坡一处,不时呼喝安排,身旁不远是田部总与部分老营兵,他一声不响,只以阴冷的目光看着老胡。
那些饥民按队挤在路上,密密的人头沿着山道蜿蜒近沟,各人满脸紧张,很多人全身发抖,眼前一切对他们就是噩梦。
最后余下部分老营在坡后分散监督,虎视眈眈的看着那些饥民与巡山营士卒。
终于老胡安排完毕,他下令鸟铳兵点燃火绳,然后深吸一口气,命令后方的饥民上来,就听一片惨绝人寰的哭喊。
道上的饥民有五队,每百人一队,前方三队扛着土包,后面两队则抬着短梯木板。战事打到现在,就算闯营把打过仗的饥民与未打过的隔开,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战事的惨烈是每个人都有所耳闻的。况且眼前残酷的景象作不得假,这种死尸满地,血流满坡的画面,便是各人最深层次的噩梦中也没有出现。
眼见就要轮到自己,极可能成为坡上尸体的一员,怎不让人哆嗦颤抖?
他们哭叫着,被巡山营步卒与老营兵驱赶向前,亦步亦趋,便如将要被送入虎口的羔羊。但不论老营还是巡山营士卒,此时都毫无怜悯,稍走慢一些的饥民,甚至哭声大些,就被他们毫不留情的砍倒在地。听他们临死前的惨嚎,那凄厉的哭叫声音,余者饥民吓得全身发抖,下意识加快脚步,连哭泣都忘了。
老胡面无表情,他朗声说道:“话不多说,把土包扔到壕沟就能活命,敢后退者,杀!”
他手一挥,催促饥民加快脚步,那些饥民退无可退,又听了老胡的话,如他们那些前辈一样,个个神情扭曲起来。
他们来到那些刀盾手等中间,耳听军官们的命令,猛然发一声喊,当先一队人就冲了上去。
老胡注视着矮墙那边动静,喝道:“再上一队。”
又冲上一队扛着土包的饥民。
弓弦的紧绷声音,猛然矮墙后一阵箭矢过来,前方饥民被射翻一片,余者嚎叫着继续冲锋。
老胡喝道:“上上上!”
他下令己方弓箭手抛射压制,同时最后一队扛着土包的饥民冲上。
矮墙那边不断射来箭只,这边同样箭雨过去。
箭矢在空中呼啸,不时有饥民被射翻滚落,但也有人冲到近前,顺利将土包扔入壕沟,安全返回。他们可直接退出战场,返回营地休息,不出意外,三次后他们就可以被选入步卒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