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一时间安静得吓人,[晴织]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漏了一个大洞,所有的想法、情绪落入其中都没有了回音,整个人好像被硬生生分成了两半,一半拼命地说着否决的话,另一半却感受到了莫名的解脱。
是的,他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晴织]…不,源晴织这样想着,所有的痛苦、后悔、崩溃与绝望在一瞬间压了上来,他的嘴角艰难地上翘,眼前却模糊一片,泪水落在土壤草茎之中,升腾起了黑红色的雾气,不知是不是错觉,就好像在往外淌着血色的眼泪。
如果没有我的话,家主大人您依旧可以在春天的时候与三两个好友一起在树下赏樱;
如果没有我的话,您依旧可以和赖光大人在午时饭后坐在一起喝茶;
如果没有我的话…
只要没有我…
…这一切本不应该发生…
“是,家主大人。”源晴织颤抖着低下身子,仿佛整个人都被压垮了一样,但却依旧维持着标准的姿势,竭力保持着自己声音的平静,“一切皆是因为我。”
“是我…”源晴织好几次想要张嘴吐出那个字眼,却本能地抗拒承认这个事实,他用手指卡住喉咙,好像要用尽全身力气一样才挤出几个模糊的带着血味的音节,“…杀了您。”
“你说什么?”禅院甚尔本来还兴致缺缺,听到这话突然脸色一变,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源晴织,几乎要爆炸的怒火和后怕在他的心头炸响,自从禅院朔回来之后,“死”在他的脑海中就成了一个禁忌,即使到现在有时候他午夜梦回,都会下意识地去确定禅院朔在不在他的身边,而现在有一个人告诉他,朔曾经被他…“你再说一次!”
源晴织跪在地上默不作声,就像是一个等待死亡宣判的囚徒,不再抱有一丝一毫的奢求。
“你还真是高看自己…算了。”禅院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着已经处在爆发边缘的禅院甚尔轻声说道,“甚尔,活着就行。”
“呵。”禅院甚尔咧开了嘴,从丑宝的嘴里抽出了游云在手上握紧,带着汹涌的杀意,脑子中的弦被直接扯断,“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真是…”禅院朔看着源晴织没有一点想要反抗意思地被打飞了出去,仿佛连人体趋利避害的本能都失去了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神经在突突直跳,捏在扇子上的手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咯嘣,听得一脸茫然的虎杖悠仁不由地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