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县的英明县太爷接到赵夫人回乡治丧的消息,并没有赶去迎接。
县尊大人可是堂堂正正考出来的文官,本来就跟世袭勋贵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世镇瀛州百余年的坐地虎瀛国公县尊是惹不起,若是瀛国公亲自来了,县尊大人也只得打起笑脸亲自相迎,可一个国公府的侧室如夫人,凭什么让他去迎接巴结啊?
就算不敢得罪,也不能过于卑微嘛!
于是县太爷假装无事发生,对赵夫人的到来不闻不问。
赵夫人倒也没闹夭蛾子,进城之后,一路低调地自回赵府。
回了赵府,看见正门照壁后那两棵高大的门道树,赵夫人不禁又触景生情,落下泪来。
她记得,小时候这两棵树还没有这么高大,她和弟弟常在这两棵树上爬来爬去,唬得家里的大人们大呼小叫,她和弟弟却乐得直笑。
小时候的回忆还如此鲜明,可曾经陪她一起开心玩耍的弟弟,如今却已经与她天人两隔,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悲伤如杂草蔓生,仇恨若野火翻腾。
赵夫人一边流泪,一边咬牙切齿地低语: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背后有什么人……杀了我弟弟,倾尽我所有,都要将你生擒活捉,一寸寸碾死!”
车窗外,一个身材高大,脊背笔挺,相貌普通的骑手低声道:
“夫人放心,只要现场保存完好,以我们的手段,一定能查出有用的线索。”
然后……
练功厅。
看着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连地板上炸出的破洞都修补好的“案发现场”,赵夫人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
她脸色煞白,双拳紧握,美眸怒瞪,嘴唇哆嗦着尖叫:
“是谁?谁叫你们把这里打扫干净的?”
一个赵府管事战战兢兢说道:
“是,是县尊……县尊大人说,案子已经结了,凶手是血影教的人……连国公府张先生都默认了县尊的论断……所以,所以现场不必保存,县尊命我们收敛了少爷的遗体,把现场整理干净……”
“……”
赵夫人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头脑阵阵晕眩。
凶手怎么可能是血影教的人?
“狗屁县尊,他就是個糊涂庸官!”
赵夫人不顾体统,扭曲着脸庞尖声大叫:
“你们这群该死的贱骨头,居然敢破坏案发现场,坏我大事!来了,把他们拖下去,狠狠的打!”
随她前来长生县的八名骑手当中,立刻冲出来六条彪形大汉,把几个管事、家丁拖出厅外,抄起鞭子就抽。很快,厅外便传来阵阵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哀泣声、求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