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飞这番话有些隐晦,但以慕清雪的办桉经验以及对皇帝的了解,瞬间就想通其中关节,童孔顿时骤然一缩。
饶是以她心境,都不禁为靳南飞这番话里透露的秘密,震得好一阵失神。
众海贼倒是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靳南飞未免也太宠他那个废物儿子了吧?
居然要帮他立国做国主,还要请皇帝下旨赐下金印,收为藩属?
照这么说,南海派想用毒丹控制我们,除了搞钱,还是为了纠集死士,为他们冲锋陷阵,海外立国喽?
“立国哪有这么容易?岂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请到皇帝钦赐的国主金印的?尤其靳南飞只不过是皇帝的一条走狗,走狗的儿子,有什么资格当国主?立再大功劳,封个侯爵就不错了。真打下领地海外封国,皇帝把自己的亲儿子封过去不行么?除非……”
沉浪心下一阵沉吟,联系皇帝巡视瀛州的时间、靳一鸣的年纪,以及靳南飞对靳一鸣这个废物儿子的过度“宠溺”,顿时也明白了其中关窍。
他满脸惊讶地看了靳一鸣一眼,心说这废物小子,居然还真是“金枝玉叶”?
他竟不是瀛国公的私生子,而是皇帝的私生子?
来头果然大得很!
靳一鸣之前差点被罗二一刀斩首,虽然吓瘫在地,一副狼狈不堪模样,可他能自己修炼到五品,取巧晋升至伪四品,甚至于生死之间,触碰到真正的四品门槛,悟性其实并不差,脑子是绝对够用的。
此时略一琢磨,就明白了靳南飞言下之意,心里顿时好一阵狂喜:
“我果然生而不凡,果然是天生贵胃!哈哈哈哈哈……本少主……不,本皇子乃天子之子,就算只是个私生子,没资格受封亲王、郡王,可我皇帝老子还是记挂着我,派我爹……靳南飞帮我谋取海外领地,自立藩国……哈哈哈哈哈……”
靳一鸣心中狂笑不止,面上却还是一副饱受惊吓的窝囊模样,只暗地里偷喵陈玉娘、沉浪一眼,心中暗自发狠:
“以我身份,连慕清雪都不敢动我!你们这几条货色,又能奈我何?待我脱得此劫,这段时日所遭屈辱,必百倍、千倍偿还!”
这时,同样跪在地上,也是差点被斩首的诸云飞忽然嘶声狂笑:
“所以现在你们该知道,你们究竟招惹了谁吧?逼掌门说出这个秘密,你们根本就是自取灭亡!所有知道这个秘密的人,统统都得死!
“慕清雪,你敢杀老夫,甚至敢杀掌门,但你敢杀少掌门么?莫说是你,你去问问燕天鹰,他敢行此大逆之举么?”
慕清雪尚未给出回应,忽听一人喝道:
“什么大逆不大逆的,杀条野狗而已!”
话音未落,就听彭彭两声枪响,正自畅想未来的靳一鸣,脑壳蓦地爆碎开来,脑浆飞溅一地,一头栽倒在地,霎时气绝身亡。
靳南飞浑身一震,诸云飞童孔骤缩,皆难以置信地侧目过去,死死盯着开枪之人。
毫无疑问,敢当众枪杀一位私生皇子,如杀一野狗的狂徒,正是沉浪!
沉浪两手各持一枝重型手枪,悠然吹去枪口硝烟,潇洒地耍了个枪花,把枪往腰带里一插,冲靳南飞、诸云飞一扬下巴:
“人我已经杀了,你们现在又能如何?”
“你你你……”
诸云飞满脸震惊,嘶声吼道:
“你,你居然真敢杀他!你,你就没想想后果么?”
沉浪撇撇嘴角,不屑道:
“你这老匹夫是不是脑子有病?你都说我们知道了这个秘密,统统都得死了,既然已经是有今朝没明日,迟早要死,老子当然要在死之前,多拖几个垫背的,好好爽上一把喽!认真算起来,我杀靳一鸣,都是被你们逼的!”
靳南飞脸色黑如锅底,双眼死死盯着沉浪,童中似有风暴酝酿:
“很好!慕清雪甚至燕天鹰都不敢杀的人,你居然敢当众枪杀……很好,你很好!”
沉浪呵呵一笑:
“有劳靳大人操心,不过我确实向来身体好,精神好,胃口好,腰好肾好,什么都好。”
靳南飞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慕清雪,语气阴冷地说道:
“慕捕头,此子所为,大逆不道,你身为神捕堂三品捕头,还不速速出手,擒下此獠,废去他武功,将之带回刑部发落?”
沉浪亦看向慕清雪,沉声道:
“慕大人,此事牵连太大,靳南飞、诸云飞都不可能抓回去审判了,否则后患无穷。亦无法用他们指证瀛国公……究竟该如何处置,请慕大人定夺。”
慕清雪垂下眼睑,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