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忍住眼泪,蓄满了满眼眶的泪水,“他们都拿当我是傻子,为了他们的权力,可以在我的心上随意划上几刀,也许不致死,可这样比不死还要难过了。我想了很久,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眼我就可以看见母妃满身是血的模样,那是我的母妃,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曹大伴吓道:“这是谁说的?太妃的话,陛下不能当真……”
“大伴不用安慰我了,也许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罢,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以前不明白,现在再想一想似乎也能想明白。”他歇了一下,“这乾清宫里,除了大伴,我不知道还能和谁说这些。每日下了朝,一直到就寝,都有人监视我,那是厂臣的人吧。”
这才是最悲哀和伤人的吧,一直不想他过早的明白这些事,可是兜来转去,他还是知道了。
曹大伴还想再要安慰他,却听他淡淡道:“大伴下去吧,朕有些困了,想睡一睡。”
他独自又和身躺下来,小小的背影朝着殿外,那样安详平息,任谁也不知道这个少年帝王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听见殿门阖上的声音,才开始呜呜咽咽的大哭起来,哭得那样撕心裂肺,似乎要将那些失去的岁月全都哭回来,可是他长大了,父皇和娘亲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哭一哭就会回来的。
曹大伴站在廊檐下,听见殿里的哭声,身形顿在丹墀上。这个时候,什么安慰的话都是多余的,陛下从一降世,就是他寸步不离照看的,人心都是肉长的,看着他难受,他心里又何尝好过。
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日清晨依旧是旭日高升的晴天。
司马钰穿好朝服,惯例五更天上朝,只是没有再喝那杯往日不离的茶水。慕青来服侍的时候,看见案桌上没动的茶水,知道这是春彤送来的,她早上头疼的没爬起来,就喊了春彤来顶替。
早朝将近两个时辰,这一段时间内,乾清宫里不需要她服侍,顺着东长街一直往北走,那边是贞顺门,出了贞顺门就可以出宫。
“青姑娘又要出宫办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