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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的。”

他又问:“那我能和娘亲说话么,我有很多的话还没来得及和她说,她会听见我说话么?”

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来,有淡淡的花香。她顿了一下,喃喃道:“会听见的,顺妃娘娘一定会听见的。”

他的眼里有些湿润,又窝在床榻里面,一句话也不说。

她有些担忧,倾过身子问他:“殿下累了么?”

他拉过她的手,紧紧拽住抱在怀里,良久才听见他呜咽的声音。皇家的孩子对于父亲的情感远不如娘亲来得重,在他的心里,娘亲是世上第一个离开他的人。

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也许刚开始会觉得难以接受,很煎熬,等日子一长,这种感觉会慢慢淡忘的。

锦玉倚在榻上,将司马钰圈在怀里,轻拍着他入睡。

天大亮的时候,是曹大伴进来服侍的。他端着红木漆盘,上面是殿下的孝服,弯腰福道:“皇后娘娘,让奴才来伺候殿下罢,您也累了一夜了。昨夜儿个阮掌印吩咐了,往后殿下就随娘娘住在承乾宫里,等殿下登极以后,大些了再一个人住到乾清宫。”

锦玉狐疑,“厂臣昨夜来过么?”

曹大伴怔了一下,昨夜他进来服侍的时候,看见阮掌印就站在门槛子上,还不让他吱声,遂纳罕道:“来过的,估摸着娘娘那会睡着了,掌印进了殿没和您说话么?奴才瞧着进去了好大一会功夫,还以为掌印和娘娘说过这回事儿呢。”

好大一会功夫?

那阮澜夜进了殿作什么?先前她瞧见司马钰可怜,就打发碧蓉回哕鸾宫,自己上启祥宫来看看他。当时里屋没人,司马钰拉住她喊娘亲,她心一软,就挨在床头边睡着了。难不成这期间,阮澜夜进来过么,还留了好大一阵?她心里惘惘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像搬倒了五味坛子。

恍恍惚惚回了哕鸾宫,碧蓉在院子里修剪花木,下了一夜的雨,连植物都不一样了,绿油油地焕发出生机。

回身瞧见锦玉,碧蓉搭道:“主子回来了,大殿下有没有为难你?”

她摇了摇头,坐在石桌旁,自顾自拿起茶壶冲了一杯水。碧蓉见状跟过来,坐在她对面,样子有些小心翼翼,抬眼道:“主子听说么?一大早发生了件大事,延禧宫里周贵妃被拉下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