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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玉抬头,竟然是宁王。她下意识环顾四周,大殿里没人,该死的碧蓉,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会子走。她想起上回在月华门发生的事,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恶寒。

宁王司马询,年仅二十有二,是高皇帝的兄弟。因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难免不受宠,司马徽登基的时候就被派到平凉就藩。平凉地处偏僻,此番回京也是因为新帝登极,也不知要在郢都待几天。

锦玉怕他乱来,脸上堆着笑站起来,道:“原是宁王殿下,殿下有事么?”

锦玉本就长得美,笑起来脸盘上有两个小酒窝,眉眼弯弯像小月牙,宁王看的心神荡漾,说着倒三不着两的话来,微微抬手道:“皇嫂初进宫,有些事我也听说了,叫你受苦了,如今过得可还好?”

她受不受苦干他何事,见他伸手不动声色朝后退了一步,尴尬道:“承蒙王爷关照,一切都好。”她抬眼看了看天色,“天色不早了,估摸着宫门待会就要下钥了,我差人送您。”

宫里有下钥一说,到了申时一律不得出入。内廷若没有旨意,更不能随意进入。宁王瞧见她隐身要进殿,突然顺势拉住了她的胳膊,哎了声道:“皇嫂急什么,这会子未时才过一刻,我还有好些话要皇嫂絮叨絮叨呢。”

美人香挨得近让人把不住边儿,据说这位高皇后才进宫高皇帝就驾崩了,估摸着连面都未见着,他那位皇兄可真是命薄,好好的美人要叫人守寡,真真是暴殄天物!

他突然靠上来,锦玉骇了一大跳,挣扎着怒骂:“殿下放尊重些!拉拉扯扯叫人看见像什么!”

司马询被她一声呵斥,觉得自己登徒子吃相难看,遂放开了手,呵呵笑着:“皇嫂如今一个人在宫里头无依无靠的,年纪又轻,整日困在这冷清清的承乾宫有甚好的,过阵子花朝节,我带皇嫂出去转转,好不好?”

真是不要脸的,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癞还想吃天鹅肉!锦玉不愿意再他和纠缠,索性放开话,咬牙切齿颤道:“哀家是太后,殿下不要忘了,你要是再上来一步,我就叫人了!”

脾气倒是个厉害的,不过他就是喜欢她这样烈性子的。一个无权无势挂名太后能有什么本事,见院里没有人,索性胆子放开来,伸手拽住她,哄道:“本王是陛下的皇叔,将来就是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派头,皇嫂没运道儿跟着先帝,说明是上天安排的缘分。跟着本王,本王以后罩着你,没人敢欺负你。”他死命拉住她,“你听话些,我疼你。”

果真是贼胆包天,他手薅上来,锦玉羞得没处躲,没曾想他居然直接挑明了。女人的力气大不过男人,她又急又恼,乘着当口扎猛劲咬下去。

司马询吃痛放手,看见手腕上深深的牙印,沁出血丝来,他恨地咬牙闷哼:“给本王下死手,给脸不要脸么!”

锦玉吓得心都要跳出来,发髻散乱地慌张看了一眼大殿,院里没人不能往里跑,瞥眼见他冲上来,撒起腿就往殿外冲。拐角是盲区,迎面撞上一个人,她抬头一瞧,拽住他的襕袖,惊呼道:“厂臣……救救我,您救救我!”

阮澜夜瞥见她惊恐神色,满头发丝散乱,瞳孔猛地紧缩。殿内跟着出来一个人,宁王一见居然是阮澜夜,愣在门上,悻悻地止住步子。

她托住锦玉的手腕,一道凌厉地视线扫过去,带着狠厉地气息哂笑:“宁王殿下,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