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玉简直想一头撞死,这算什么狗屁的道理,折磨她好玩么?
她急得团团转,不知怎么办才好,这种事情怎么证明,难不成还要她将心掏出来给她看么?
她忽然泄下来,人家不相信她能有什么法子。她鼓起勇气,一把拽住她的曳撒打算求饶,谁知一用力,本就随意披在肩上的曳撒,被她扯下一大块来,露出她裸露的两肩,她甚至看见了她的小衣,轻覆在那山峦上,高低起伏,上面有两朵并蒂莲,还有两只蝴蝶。
她不觉呆怔住,一时傻了眼,绯红爬上耳根,脸上充火连忙道歉:“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阮澜夜也不在意,眼里带着玩味,挑起眉梢忽然问她:“娘娘刚刚趴在草丛里看见什么了?”
她猛地抬头,撞进她似笑非笑的眉眸里,她逼近她,让她不容反抗。她忽然觉得,事情似乎也没有那么棘手,至少锦玉觉得,阮澜夜应该不会杀她。
不知道哪里来的笃信,可就是从心底里觉得她不会杀她。
她耳根愈发红了,简直要烧起来,赧然垂下头不说话。她不是有意要偷看的,她也不知道大晚上的居然会在池塘里遇见她,还撞破了她的秘密。
良久无言,听见她蚊子似的声音,嗫嚅道:“都看见了。”
阮澜夜倒噎了口气,好家伙!非礼勿视的道理没人教过她么?就算看见了,不会装作看不见么?
脑子榆木似的,真不知道她到底心软什么,长长叹了一口气,道:“罢了,臣相信娘娘是和臣一条心的,娘娘的命是臣从绳圈上拉下来的,只盼望着娘娘不要忘恩负义倒打一耙,这是臣的秘密,也是娘娘的秘密,知道么?要是臣哪一天落马了,娘娘也活不成,宫里头生存,没了庇护,死是一眨眼的事情。”
这是她混了半辈子的真理,如今却印证在她身上,说起来有些同情她,碧蓉告诉她,她是成治十三年进的宫,算年月应该有六年的光景。
六年的时间,要伪装成太监,其中受了多少苦,恐怕不得而知。
“那厂臣呢?那厂臣的庇护是什么?”
突然想起周贵妃,知道这时候不该多话,可还是问出了口,“是贵妃么?”
宫里头都传,她是顺着贵妃爬上去的,可真的是那么回事吗?
阮澜夜没回答她的话,自顾自站起来,重新穿好曳撒,长长的青丝全都束起来,只用一根铜簪子固定,带好曲脚帽,她依旧是那个威风凛凛、大杀八方的东厂大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