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惶恐低头应个是,支吾道:“只是……属下怕动静太大,届时惊动两江总督,闹到台面上不好收场。”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皱眉道:“东厂向来直接听命于陛下,怕他们作甚,有不要命的尽管闹,闹出来有他们受的!”
杨平颔首称是,知道他办事一向狠辣,上回黄锦和一事闹得人心惶惶,陛下如今年幼,朝中之事虽说是那帮大臣和内阁料理的,可决定权还在他。
“咱家有不少天没回东厂,可曾有什么消息?”
杨平道:“只有一宗,是关于宁王的。”
她哦了一声,端起案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说来听听。”
“宁王进京之时,将军队偷偷驻扎在汉中。另外属下怀疑宫里有人和宁王书信来往,高皇帝还未驾崩时,军队就开始往东走,彼时京中大乱无人顾暇,按道理是宫里走漏了风声。”
阮澜夜冷笑了声,能跟宫里搭上边儿的无非是那几个妃嫔,遂抿嘴道:“咱家知道了,将事情透露给那帮阁老,横竖咱们是内监,只管宫里的事情,宫外的事情,揽在身上又是麻烦。”
她抖抖曳撒,站起来道:“忙活了这么久,也该歇歇了,咱家头疼,旁的也不多说了,你就留在庑房内值守,有事差扶顺知会一声。”
杨平在身后哈腰道是,她取下盆架上的缠枝纹披风就出门了。
后半夜风有些大,吹得她头疼,觉得四肢有些酸软,浑身冰凉凉的,周遭像灌了冷风似的,钻骨子的疼。
第21章
“主子想什么呢?”碧蓉背身看见锦玉趴在棂窗上,神情有些恍惚。
她没回头,呆呆地望着满天的梨花,半晌才恨道:“这日子真难熬!”
碧蓉端着托盘,听见她这话也停了下来,想了一下觉得的确如此,哀叹道:“谁说不是呢,想起以前在建瓯的时候,虽然苦了点,可快活呀!我还记得咱们上街,去东家里铺买灌藕,我头一回不会吃,灌了一身的糖浆,当时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锦玉听着笑起来,似乎也想起来以往的快活日子。她自小性子野,大一些的时候总喜欢往府外跑,爹起先还管管她,后来有了儿子就再也不管她了,她也乐得自在,建瓯城中和碧蓉两个人跑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