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长林脸又隐隐发青,暗道好家伙,合着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喜欢,我就送给他了。”战长林直截了当。
居云岫睨着他:“他喜欢天王庙里的四大天王,你也送给他吗?”
战长林张口结舌,忍不住小声反抗:“你这是抬杠啊。”
居云岫眼底冷意不减。
战长林低咳一声,岔开话题:“你是不是又睡不着了?”
所以大半夜秉烛来找他,偷偷摸摸的,还拿木鱼当借口。
居云岫闪开目光。
战长林便知猜对,笑道:“睡不着有什么要紧,跟我直说便是,我说过会哄你,到你睡着为止的。”
居云岫靠着床柱,目光飘在夜色覆压的槛窗上,不理他。
战长林知道她脸皮薄,性情又傲,肯定不可能当面应承这话的,便也不逗弄了,认真道:“那,先讲个故事吧。”
槛窗上灰黑色的树影沙沙而动,战长林编着故事,说道:“从前有一对同心夫妇,自幼两小无猜,长大成婚后,更是恩爱非常,走到哪里都要形影相随,恨不能时时刻刻、生生世世都黏在一起。十里八乡的人都说,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们更恩爱、更和美的夫妇了,就是牛郎织女、梁鸿孟光,也万万没有这样般配的。
“可是有一天,他们突然大吵了一架,从早上吵到下午,又从下午闹到傍晚,天黑时,夫婿摔门而去,扬言再也不会回来,街坊邻里都来拦,怎样拦也拦不住,夫婿背着自己的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
夜风吹拂窗外古槐,居云岫眼底的树影跟着摇曳,战长林在耳边道:“夫婿离开家后,走进一家酒楼里,点了一桌好吃的饭菜,坐在角落里借酒浇愁,他的朋友听说此事,都赶来陪他喝酒。有人夸他娘子贤惠,劝他赶紧回家,也有人损他娘子心眼小、脾气大,叫他千万要扛住,绝对不能先低这个头……天亮的时候,他所有的朋友都喝醉了,醉倒了,只有他一人清醒地坐在角落里,既睡不着,也醉不倒,店小二来问他要不要添酒加菜,他也不要,又坐了一会儿后,太阳爬到中天,他从朋友屁股底下拽出自己的行李,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