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伤十分钟,是不是无论恶鬼怎么攻击我都可以?”苏南栀悄悄跟系统对话。
系统看着苏南栀一副特别靠谱的样子,觉得自己真他妈是个小天才。
系统:“是的!十分钟内免伤有效,宿主不会感觉到任何疼痛。”
“好耶”苏南栀觉得被坑:“可是一开始不是说会持续免伤吗?”
系统解释:“因为这里是画中世界,属于流速与正常世界不同,所以使用时长遭到了限制。”
苏南栀无奈:“好哦”
那边开门花了几分钟,现在已经都已经离开了,苏南栀想,现在冲过去开门,应该还来得及。
但很快,他意识到严肃问题。
免伤=不会痛。
不会痛≠不会死。
如果画中怨鬼想弄死他,他一样没有抵抗力。
刚想通,画中怨鬼果然暴走。
“杀了你!”
“亲爱的小王子,只有杀了你,你才会乖乖在这里陪我!”
说着。
刚才那些颜料小人也好,拿着斧头的雕塑也好,甚至那些画作和大门,全都转了过来,面相苏南栀。
“咚——”雕塑举着斧头,重重落下。
“吱——”颜料小人龇着牙,面目狰狞。
“哐当——”门一开一合,仿佛要把他吸入。
苏南栀爬起来,抹了把脸,正打算往门那边跑,一根长长的金锁链窜了出来,套住了他纤细的脚踝。
链子狠狠一扯,一头钻进颜料里,不知道源头在何处。
苏南栀摔在柔软的颜料上,颜料小人扑上来,抓住了他雪白的手腕、脚腕。
画中怨鬼十分满意,大笑着:“来,喝下它,跟我永远在一起。”
雕塑举着斧头,痛快往自己脑袋上一砸,取出半杯白色的液体,颜料人嘿咻嘿咻迈着小短腿,端着液体过来。
看了看杯子,看了看苏南栀,作势要给他喂下。
画中怨鬼疯狂抓挠着脸颊,差点把义眼给抓出来。
他盯着雪白的液体,咽了下口水。
“王子殿下,喝下它。”
“喝下它你就是我的了。”
“我想了想,把你融进画里,不如融进我的身体里!你的身体就是我的身体,我低头就可以亲吻你的脸颊!”
“全世界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哈哈哈哈哈哈!太妙了!”
他举着稀有的物品,闻了一下:“知道这是什么吗?”
苏南栀摇头。
想要试图解开金锁链,但链条不知道连着哪里,根本丝毫不动。
“我不喜欢喝乱七八糟的东西。”
苏南栀气鼓鼓。
那白色饮料,也不知道封存了多久。
过期饮料喝了会闹肚子的!
而且没时间了。
免伤快要结束了!
系统提示道:“免伤还有一分钟,正在进入倒计时。60、59、58……”
苏南栀怕疼。
他挣扎了两下,又被狠狠捆住。
画中怨鬼眯起了眼睛,说:“这是你那变态义父,为你准备的东西。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剔除人身上的魂魄,多美妙啊。”
义父……
温柔的义父、杀人的义父、为他画画的义父、炼药的义父……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他脑海里义父的模样正在一点点褪色。
恍然间,苏南栀意识到。
他不记得义父的脸了。
记忆里的义父,全都没有脸!
有的,只有一个贴着“义父”二字的男人。
苏南栀眼泪“刷”就下来了。
他哭起来很好看,瞳孔水润一片,澄澈干净,像星空——倒映在夏夜萤火、睡莲沉睡的湖泊。
这样的他,让画中怨鬼更加痴迷。
“你好美。你真的好美。”
“来,喝下它。”
牛-奶色的琼浆被举到他面前。
浓-稠的,带着淡淡奶香。
但它是带毒的,苏南栀不知道自己喝下去会变成什么。
义父是抱着何种心情,在他死后,精心打造出这种东西的?
画中怨鬼用手捏住他的下巴,玻璃眼紧盯着他,其他鬼脸快乐的唱歌。
“喝了它,我再吃掉你的魂魄,从此我们,共用一个肉身,永远在一起!”
他眼瞳深处的疯狂席卷而来。
奶-白-色的琼浆,特别配苏南栀的脸。
微微发红的眼尾,水润黏-湿的睫毛,又-纯又-欲。
“……30、29……”
苏南栀颤了下睫毛,凝视着画中怨鬼:“你是因为代替我,而死掉的吗?”
“……”
精致的杯盏在送到苏南栀唇边的时候,顿住了。
画中怨鬼皱了下眉头,神情中多了一丝痛苦。
“8……7……6……”
脑海里系统的声音淡淡。
苏南栀抬头看着屋顶,等待着剧痛的袭来。
屋顶绘着的恶魔像天使伸出手,贪婪的想要抓住光明。
苏南栀闭上了眼,睫毛颤抖着,眼尾坠着的泪珠缓缓划过脸颊。
“……不是。”
苏南栀听到悠长飘渺的声音。
画中怨鬼又重复了一遍:“我因你而死,却又不是因为你而死。”
画中怨鬼的眼神,越发疯狂、贪婪,玻璃珠眼睛紧锁着少年,骨头到灵魂,他都想吞下。
正当画中怨鬼进一步动作。
刹那,风声渐大,呼啸而来的声音让苏南栀耳朵里一片轰鸣。
瞬间什么都听不见了。
滚烫的颜料变成浓稠的雾气,苏南栀睁眼什么都看不到。
“3……2……”
“轰!”
苏南栀耳膜发疼发麻,一片浓稠的“血雨”里,他看到了两道影子。
·
“谁!”
画中怨鬼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压力。
刻在dna里恐惧感升了起来。
猩红色大雾之中。
那人黑衬领子翩飞、长裤包裹着两条修长的大腿。
乱风中,他乌青发丝不苟,一双眼瞳带着微微笑意。
他如同暗夜的支配者,抬手之际,万物生长、万物湮灭。
“你弄哭他了。”
是肯定句。
一句话千斤重。
画中怨鬼:“不怕死的人类……”
话音未落,他看了对面的人。
身上的鬼脸全都变成了恐惧。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