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
隔着分裂的空间,苏南栀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
“……谁?”苏南栀转过头去,御景问他:“怎么了?”
苏南栀说:“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
御景深深地看了一眼苏南栀:“也许你听错了。”
电梯里的数字,缓慢往上移动,苏南栀却感觉电梯里根本没有动过。
“电梯真的在往上面走吗?”
苏南栀发自内心的疑惑。
御景从电梯一面,走向电梯按钮处,指了下上面的数字,若有所思:“看起来是这样呢。”
苏南栀急,漂亮脸蛋上两条眉毛拧起来,这表情十分生动,御景觉得他可爱,同时也知道他为难,可御景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对方存在着焦急去见的人或者事物,可是那个人却不是自己。
只是知道这一点,就足够让御景嫉妒到疯狂。
不过他不会在表面上显露出来。
御景苍白的手指,在电梯按钮上按了两下,灰色的按钮亮了起来,可他眼眸里的光亮却渐渐沉了下去,明艳色彩发亮的瞳色转而变成一片血浆色。
他刮了一下电梯上的按钮。
御景睫毛轻轻垂下:“你迫不及待要去见他吗?”
说出这句话时候,他尖利的牙齿刺破薄而透的嘴唇,代表着生命的血液逐渐流入咽喉,同时也在提醒着御景,他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
他是从地狱、肮脏的淤泥里爬出来尸体。
像他这样的人,从来都不配得到自己的光。
如果不曾见过光明,他就不会对光明如此眷念。
退一万步说,御景曾经深深的思考过自己未来——不过他根本就没有那玩意儿。
跟其他人不同的是,御景所思考的未来是关于“死亡”的。
他躺在那张雪白的病床上,一遍遍看着春去秋来,本来他的生命,应该一团死水那样,他那双眼睛能够看到鬼,他能够感觉一点,活着的人害怕他,死掉的人也害怕他。
生活或者说生命本身就是无趣的事情。
一切都像是这座医院本身一样,死气沉沉,无边的灰暗和氤氲的水汽如同巨大的棺材。
里面形形色-色的人,扮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可是他看着这些人,却有着一种看戏的样子,十分可笑。
可笑之际。
御景在喉咙里品尝着这几个字,却发现最好笑的人是自己。
御景背对着苏南栀,以他绝好的视力不是没有看到在苏南栀背后的女鬼,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
他知道的。
女鬼在忌惮他的。
他的视线落在电梯封闭的门上。
从门上映出苏南栀的模样,他举着自己纤细的手腕,抡起了小拳头,一脸认真的对着电梯的上面比划。
御景回了头,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女鬼,女鬼连滚带爬的遁了,他移开视线,柔和的看着苏南栀。
“在干什么呢?”
苏南栀猫咪似的,举着爪子,轻轻摇了一下,面容特别认真和无辜。
“我似乎很厉害,我在想这一拳头下去,电梯会不会没了。”
御景轻轻笑起来,托着下巴琢磨到:“有可能哦。”
而此刻听到这里的女鬼,再也忍不住了。
知道你很强,可是也太欺负鬼了对吧?!!
她作为一个有自己任务的鬼,现在任务者带着信物过来,她自然是要给对方一点好看的。
结果呢,大大大大boss和他的大大大大大娇-妻,两个人不仅霸占了任务场地,在这里卿卿我我的虐狗,把任务者给扔了出去。
现在连她赖以生存的电梯都要拆了,这难道还不过分吗?
女鬼受不了这个委屈,当即从藏身之地,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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