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晕,呼吸急促,握着毛笔的那只手不停地发颤。
瞿铮远将客厅的灯全部调至最亮,茶几上的物品已经被清理干净,只留下一罐钢笔、墨水、白纸和一杯淡糖水,备着谢衍虚脱后喝的。
瞿铮远坐在谢衍的身侧,左掌按住他肩膀:“咱们再试一次,把墨水挤白纸上,你可以在脑海里想一些高兴的事情。”
谢衍调整呼吸,想象着蓝天白云和大草原,试着让自己静下心来。
暗红的墨水滴落,没来得及被纸张吸收,像极了滴状血迹。
瞿铮远侧着脸,静静观察谢衍的表情,随着画上的颜料越涂越多,后者的脸色越发凝重,甚至有焦躁的情绪浮现出来。
谢衍的大脑不受控制,没有了蓝天白云,只有连绵不绝的雨丝和黑暗。
他的指尖一用力,整管墨水滴答滴答地下坠,在白纸上流动。
他看起来目无焦距,呼吸也比刚才急促许多。
“别怕,墨水而已。”瞿铮远适时地遮住他双眼,包裹住他的右手,强迫他停下来:“谢衍,我们一起听首歌吧。”
谢衍握紧的双拳渐渐松开,没吐也没晕,只是抖得厉害。
整个人恍若从梦境中清醒过来,愣神了好一会才转头看他:“听什么,我手机在楼上,没拿下来。”
“用我的。”瞿铮远点开手机,找了首钢琴曲,“你可以边听,边想象一下创作者当时的心境。”
钢琴曲悠扬轻快,如晨露,如繁星,总是容易让人联想起美好的东西。
谢衍边聆听,边想象着自己奔跑在无边的大草原上,草原上有羊群和牧羊人。
他一点点靠近,发现那牧羊人就是瞿铮远,还问他想不想吃烤羊肉串。
他被自己的脑洞给逗乐了。
“笑什么?”瞿铮远问。
“没。”谢衍低头作画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背一直被瞿铮远的右掌包裹着,像在教他学写字。
“我们换颜料吧,你还想画什么?”瞿铮远问。
“画个苹果吧。”
“就知道吃。”
换了新的纸张和毛笔,瞿铮远与他贴得很近,好几次,他的手肘都撞到了对方的小腹,但瞿铮远并没有躲闪。
肩膀被温热的掌心包裹着,恐惧逐渐平息,但皮肤越来越烫,特别是刚才被握过的右掌,都冒汗了。
谢衍缩着脖子,怕被发现什么端倪,赶紧扯了个话题:“这首歌很熟悉,叫什么?”
“Summer。”
谢衍偷摸着扫了他一眼,灯光下,他的皮肤格外白净,鼻梁骨高高的,睫毛细长,完美的不像话。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瞿铮远也偏过头看他,勾了勾嘴角:“看画啊,看我干吗?想在我脸上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