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松了口气,脱掉外裤和卫衣,仅留下一件薄薄的内搭,爬进松软的被窝。他的这个位置是瞿铮远躺过的,里面还有一点温热残存。
不光如此,床单和被套上都沾染了瞿铮远身上的味道,深邃悠长的木制香调融合了清新活力的柑橘果香,淡淡的,闻一次就难以忘怀。
瞿铮远把身后的靠垫抽出来塞到谢衍的背后:“一个够不够?不够衣柜里还有。”
谢衍像是一只受宠若惊的兔子,贴着床头说:“够了,还挺舒服的。”
“那就行。”瞿铮远点开视频。
一段充满节奏感的音乐声在人耳边炸响,电影的色调昏暗,暴力阴暗又有点血腥。
瞿铮远记得开头就有个车祸的镜头,女主角的弟弟满头是血,他自觉地当起了人形高能弹幕,提醒谢衍。
随着影片的播放,房间里忽明忽暗,谢衍提心吊胆地往被窝里缩,只露出鼻子换气。
瞿铮远斜眼睨他,嘴巴在黑暗中张开了合上,合了又张开……
纠结程度堪比上回进厕所“偷”内裤。
最后还是破罐破摔地清清嗓子,偏过头,蓄着一腔柔情说:“其实有点恐怖,你要害怕的话,可以靠过来一点。”
第39章 瞿铮远:“我可不是那种人。”
谢衍先伸出一条小腿在危险边缘试探,碰到的并不是光溜溜的皮肤,而是柔滑的面料。
“你骗人,你说你没穿裤子的。”他梗着脖子说。
“那要不然我现在就脱了?”瞿铮远伸手抓住裤腰。
谢衍赶紧拦住:“大可不必。”
瞿铮远乐得胸口起起伏伏:“你怎么这么可爱。”
谢衍感觉自己像是被玩弄了一样,小脸涨红,还是那句感慨——真不愧是渣男,这种若即若离、点到即止的暧昧试探玩得游刃有余。
换作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女生肯定被他这种时而温柔时而臭不要脸的把戏拿捏得死死的。
可他搞不懂的是瞿铮远为什么要这么逗他?
“砰——”
一辆飞驰的卡车撞向警车,车头抵着警车的地盘,将车子撞出好一段距离,如蜘蛛网一样的挡风玻璃被再次震碎,落了一地。
女主角的弟弟在车内高声呼救,血淋淋的液体从他的额角滑落。
瞿铮远无暇顾及电影里的血腥镜头,全程像个红外线监控摄像头似的在暗中盯着谢衍。
怕他又一次气虚胸闷喘不过气,怕他紧张到休克,不过瞿铮远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谢衍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都不是真的,没有人会因此受伤。
在一片混乱中,他揪着被套,调整呼吸。
恐惧没有像往常那样席卷他的胸肺与神经,他在黑暗中大口喘息,凝视着那摊血迹。
镜头结束,切换到了几年后,画面连同卧室,一下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