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转了个方位,起火的那辆黑色SUV翻倒在路边,可以看出它生前大概受到过极其猛烈的撞击和拖行,车身大面积凹陷,看不出它原本的面貌,只烧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车架子。
瞿铮远的眉心因为惊恐而揪成一团,指尖轻触屏幕,他又倒回去细看这则新闻。
思绪很混乱,他每读懂一行字,呼吸就更困难一分。
王不凡也意识到他神情不太对劲,问怎么了。
瞿铮远完全听不见她的声音了,眼中只剩下热评里的一行小字。
我老公就在东城区医院工作的,据说送进来的民警很多都是重伤,有个大腿以下整个都被压烂了,完全不能看,只能整个截掉,而且那个警察年纪还很轻,实在太惨了,贩毒真的不得好死。
瞿铮远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一边想着谢衍不过就是个刚上任没几年的小刑警而已,哪轮得上参加这么危险的任务,一边心惊胆战地拨通了谢衍的新手机号。
暂时无法接通。
他的心脏又揪紧了几分。
恍惚间抬起头,看向窗外,寂静无声的街道上亮着路灯的残黄。
他终于明白谢衍最后发他的那条消息是什么意思了。
“去市局。”他的声音暗哑,仿佛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几个字说出来。
司机和王不凡同时“啊?”了一声。
“掉头!去公安局!”
此时此刻的厦城市公安局内灯火通明,深夜枪战的消息不胫而走,所有人几乎都在聊这个消息,下了班的也没舍得走,纷纷联络自己所熟悉的同事,询问有没有受伤。
姜飞一直打不通他师哥的手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只好打电话给同去的其他同事,老张说谢衍被人从车里拖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昏过去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人还没醒过来。
正巧此时,瞿铮远到警局了,姜飞在大厅里看见他,愣了好一会。
自从上次的猥亵案结束后,两人也算交了个朋友,一番交流后,决定一起赶往东城市医院看看情况。
这是姜飞第一次坐上瞿铮远的车,他正想说这车里的香味怎么很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车头就蹿了出去。
瞿铮远把车开出了一种云霄飞车的感觉,特别是过高速出口的弯道时,那种感觉尤为强烈,姜飞一只手抓稳了副驾的把手,后背紧紧地贴着椅背,恨不得和车子融为一体:“哥,你能不能慢点儿……你这驾驶证考了多少年了?”
瞿铮远根本听不见他的话:“你再打电话问问看什么情况,醒了没有。”
姜飞把快顶到嗓子眼儿的夜宵咽回去,痛苦道:“还在急诊室。”
从枪战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情况得有多糟糕才需要抢救这么长的时间?
瞿铮远心绪难平,默默祈祷,偏偏姜飞还十分多嘴,跟只鹦鹉似的,片刻都不带停地八卦:“你和我师哥究竟什么关系?大晚上的特意跑过去。”
瞿铮远略有那么一点小得意:“说了你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