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夜深,闭上眼睛又总是会想起在李国的一切。穿着胡服骑于马上,比之魏宫抚琴作诗,那可真是有趣多了。
“和你说些往事吧。”温太妃喝了口茶,勉强将口中的血腥气压了下去,“我恨了许多年,今日终于能心平气和地说出来了。”
纵然她可以心平气和地说出来,可是脸上的表情依旧难掩怨恨和不甘。
魏长宁突然好奇是怎样的往事,又突然很想问自己的母亲究竟在李国经历了什么。
“我嫁来魏国的第二年,我那好妹妹就被封作了贵妃。”她面上哀戚之色难以掩盖,唇齿苦涩混着血腥快要将她淹没。
她从枕下取出一封血书来,时隔多年,上头的血迹早已发黑,纸张倒保存的完好。
“她竟还有脸让我保护她的儿子。”
温太妃冷笑一声,将这书信狠狠揉成一团,“我日日放于枕下就是要提醒自己不要对那孩子起了杀心,可我若是知道这孩子是她和陛下所生,我一定不会留下。”
泪水从眼角晶莹滑落,又渐渐染了书信。
温太妃大喘了几口气,“我又岂不知你身上权力无数,世家大族根本不敢娶你。可是我还是心急的想要你快些找个依靠,你是魏国唯一的长公主,我只怕你……”
温太妃双手向前挣着,最终因为力竭还是缓缓放了下来,“我怕你终有一日也会走上和亲公主的命运。”
温太妃笑了笑,眉目之中有了解脱,亦存了些许不甘。
她防备了所有人,只是没想到最终李澄明这个小崽子将了她一军。
“无论是上一辈还是这一辈,你母妃都是一个输家。”
“母亲没有输。”魏长宁情不自禁伸手抚摸她鬓间白发,她轻轻道:“我听李澄明说过,他的生母并不是那位贵妃,他的母亲在他三岁那年死了,他这才被送到贵妃那儿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