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万生年约四十余岁,他是幽州汉人,饱读诗书却家境贫寒,尤其写了一笔好字,二十年前跟随一名商人来平壤寻找谋生的机会,在大街卖字时被渊太祚看中,从此成为渊太祚的文书,渐渐得到渊太祚信赖,成为渊太祚的幕僚军师,这次是受渊太祚的委托来辅佐渊盖苏文。
赵万生微微笑道:“我觉得莫离支大人所指时机成熟是契丹从柳城撤军。”
“撤军?”
渊盖苏文有些不解地问道:“先生认为契丹无法攻下柳城吗?”
“我不是指契丹能否拿下柳城,而是契丹不会要柳城,契丹人是游牧民族,拿柳城做什么,不过是掠夺一番便走,不过我觉得契丹想攻下柳城也并不容易,毕竟他们不擅于攻城,几番失利后就没有了信心,退兵是必然。”
渊盖苏文点点头,“先生确实说得有道理。”
停一下,渊盖苏文笑道:“听说先生并不赞成攻打辽东,是因为先生曾是隋人的缘故吗?”
赵万生沉默片刻道:“我为莫离支大人效力已经二十年,我妻儿都在平壤,公子却说因为我是隋人才反对,我无话可说。”
“是吧!或许是我误会先生了,那先生是什么缘故而反对呢?”
赵万生叹了口气,“和张铉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公子觉得他会把辽东拱手让给高句丽吗?”
“张铉当然不会,但他会被李渊牵制,使他无暇顾及辽东,或许他将来会反击,但我们要的是现在的机会,这已是共识!”
赵万生摇摇头,“自欺欺人罢了,如果张铉会被李渊牵制,他攻打辽东半岛又有什么意义?”
渊盖苏文竟无言以对,片刻他脸色凝重道:“无论如何,夺取辽东是我们数十年的梦想,好容易等待隋末大乱,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恐怕后世子孙也不会原谅我们。”
“问题就在这里,高句丽只看见利益而忽略了代价,这种战略被方向错误的帝国梦想所误导,其中蕴藏着巨大的风险,在任何时候都不可取,坦率地说,我觉得张铉攻打辽东半岛,就是在为反击高句丽做准备了。”
渊盖苏文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先生是在讥讽我们自不量力吗?”
“非也,我只是说方向不对,高句丽应该先灭新罗和百济,先统一半岛,然后再考虑向中原发展,否则高句丽一旦损失重大,新罗和百济都会从我们背后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