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魏征快步走进了朝房,躬身施一礼,“参见殿下!”
“先生免礼,请坐!”
魏征是李建成的心腹幕僚,也是李建成的军师,他听说李建成从武德殿回来心情不好,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赶来见李建成。
魏征见李建成笑得很勉强,笑容难掩眉眼间的失落,便低声问道:“殿下,出了什么事?”
李建成苦笑一声,便将今天朝堂和御书房中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魏征,最后道:“其实翟让的龙武军和我关系并不大,是我离开瓦岗后他才创建,得不到它我也无所谓,我只是感到很遗憾,毕竟我在瓦岗寨呆了多年,对瓦岗军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父皇却不能理解。”
魏征心细如发,他立刻发现了这里面的一个漏洞,“一万五千军队,秦王竟然能擅自把它们交给李孝恭,不用得到天子的许可便能任命主将,殿下不觉得奇怪吗?”
李建成霍然一惊,他竟然忽略了这个问题,三千人以上的跨军调动必须得到天子的许可,并且要在兵部备案,而二弟将一万五千军队交给李孝恭,父皇似乎今天才知道,这不符合情理啊!
难道是……
李建成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顿时明白了,二弟肯定之前已经报告了父皇,并且得到父皇的同意,他才敢把军队交给李孝恭,那么父皇今天的表现竟然是装出来的,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还故意同意自己非皇族不得任主将的建议。
李建成只觉得一阵心寒,他不愿意没有根据地揣测父皇,但如果真是这样,那父亲也太伤他的心了。
魏征明白李建成的心情,便安慰他道:“殿下也不必太难过,其实这很正常,圣上虽是殿下的父亲,但同时他也是帝王,只要是帝王,都会或多或少地运用一些帝王心术,对大臣如此,对儿子其实也一样。”
“什么帝王心术?”李建成有些不解地问道。
魏征没有明着告诉李建成,而是委婉地说:“殿下没有看出刘文静和裴寂之间的矛盾吗?有时甚至在圣上面前争论,那种剑拔弩张的敌视,圣上居然没有调和他们之间的矛盾,令人费解,不过历史上很多帝王刻意制造重臣间的矛盾,帝王居中平衡这就是帝王常用之术,微臣绝非指圣上,只是谈谈历史。”
尽管魏征否认,但李建成还是明白了魏征的意思,父皇是刻意在制造自己的二弟间的矛盾,然后平衡自己和二弟的关系,可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李建成看出魏征心中还有话未说,他起身关了门窗,令侍卫站到远处,这才压低声音道:“先生与建成是患难之交,也是建成最信任之人,现在我对父皇的态度非常困惑迷茫,俨如黑暗中不知方向,恳请先生坦言相告,建成对天发誓,今天之言只在你我心中,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魏征叹了口气,“殿下对魏征有知遇之恩,魏征宁可被上天惩罚也不会隐瞒殿下,微臣以为,圣上的问题是即位太晚,圣上五十四岁才品尝到帝王之酒的甘醇,而殿下却已经三十有一了,圣上身体健朗,保养有术,在位二十年应该没有问题,可十年后殿下就已经四十一岁了,虽然殿下无心,但圣上的压力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