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长逊得知隋军还在黄河南岸之时,他心中便燃起了一线希望,他已得到情报,隋军并没有携带榆林县的船只,斥候也没有发现隋军携带皮筏子的迹象。
要知道黄河南岸并没有树木,隋军根本无从伐木造船,或许他们真能将隋军拒在黄河以南。
或许刚刚入夏的缘故,黄河南岸也是沙漠边缘,毒日当空,天炎热得仿佛将一切都烤干了,但到了夜里气温又变得很凉,这使得隋军行军速度很缓慢,昼伏夜行,一天只走四五十里,天刚亮,隋军就驻地休息,天黑尽了才拔营行军,足足走了十天才进入五原郡,但距离郡治九原县至少还有三百里。
虽然李靖像旅行一样走得悠悠哉哉,但他手下的将领们却有点着急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抵达九原县?但隋军等级森严,下属绝不能质疑主将的决策,无奈之下,众人只得推举曹嗣宁代表他们去和主将谈一谈。
虎贲郎将曹嗣宁是所有将领中资格最老的一个,早在张铉参加第三次东征高句丽战役时,曹嗣宁便是张铉手下的校尉了,他也一步步积功升为虎贲郎将,但因为本身能力限制,使他最终无法像裴行俨那样成为独当一方的将军,但就是这样,他也是虎贲郎将中爵位最高者之一,被封为朱阳县公。
中午时分,骄阳似火,五万隋军士兵驻扎一片山崖之下,陡峭笔直的山崖遮住了火一般的烈日,给岩壁下的隋军士兵带来一点点阴凉,刚刚吃了午饭的士兵们用竹笠遮住脸庞,躺在山崖下睡觉,而山崖上却有百余名骑兵斥候巡哨,警惕地监视着四周的情况,防止被敌军偷袭。
李靖的行军帐也在山崖之下,曹嗣宁快步来到大帐前,对帐外亲兵道:“我有要事和主将商议,请替我禀报!”
亲兵进帐了,片刻出来道:“将军请进吧!”
曹嗣宁走进大帐,只见李靖负手站在地图前沉思,他躬身行礼道:“参见主将!”
“曹将军有什么重要之事?”李靖笑问道。
“卑职有一个渡河的建议,希望将军能采纳。”
“你说说看!”
“我们没有带皮筏子,也没有渡船,又带了无数辎重,渡黄河将是一个大问题,如果当时能把榆林县的船只带上……”
不等他说完,李靖便果断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明白曹将军的意思,但现在说这些话也没有意义了,请曹将军直接说好的建议吧!”
曹嗣宁当然不能说是众将质疑主将的行军策略,特地推举他来反对,那是北隋军绝对不允许之事,他只能委婉劝说,以渡河为借口比较好。
“卑职听说永丰镇是河套一带最大的渡口,那里必然有众多渡船,卑职愿意率一支骑兵疾速赶到渡口,夺取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