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相国告退,御书房内只剩下李渊和陈叔达两人,李渊这才冷冷道:“你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陈叔达便将昨天晚上他遇到六家关陇贵族集体去拜访韦云起之事详细说了一遍,果不其然,李渊的脸色立刻阴冷下来,半晌冷冷道:“六家集体去拜访,以为法不责众,朕拿他们没有办法?”
“微臣觉得他们这样做并非是想背叛陛下,而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李渊目光冷厉地盯着陈叔达。
陈叔达额头已见汗,低下头嚅嗫道:“只是在表达对陛下的不满。”
“不满?哼!”
李渊怒哼了一声,“朕对他们还不够好吗?两个相国的名额都给了他们,豆卢宽明显缺乏相国的资历,朕也破格提拔,他们还有什么不满!”
“或许是因为……于筠一案。”陈叔达又低声道。
李渊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半晌一句话不说,御书房的气氛十分压抑,陈叔达紧张得满头大汗,后背也湿透了。
半晌,李渊冷冷道:“朕知道他们是在警告朕,若不给他们赔礼道歉,严惩楚王,他们就转而支持张铉,以为朕不懂他们的心思吗?”
“陛下,适当的安抚有助于平息矛盾。”
李渊摇了摇头,“这一点相国就错了,朕也曾是关陇贵族一员,朕很清楚他们的想法,于筠一案不过是他们的借口罢了,关键是他们看到了张铉打了几次胜仗,我们丢掉了洛阳和荆州,他们就害怕了,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便拼命去巴结张铉,他们归根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陈叔达还是鼓足勇气劝道:“陛下,世家追逐利益是他们的本能,古往今来,概莫能外,微臣一直劝陛下,恩威并施方是长久之道,陛下已经利用于筠案打击了关陇贵族,那么适当的安抚便能稳住他们的情绪,现在他们还只是表达不满,可如果逼他们过份,微臣担心他们就会实质性地支援张铉了,陛下,一味使用大棒可不行啊!”
“那陈相国说,朕该怎么安抚他们?”
“陛下,方法有很多,比如把五相扩大为七相,让独孤家族也获得相位,那么他们就会稳定下来。”
陈叔达用心良苦,他知道独孤家族不满的根源在哪里,根源就是上一次相位之争,独孤顺败给了窦威,由窦威推荐豆卢宽出任相国,独孤顺为此耿耿于怀,不惜将大量的高奴火油给了当时的北隋军,也给独孤顺招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