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邱英豪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楚欢叹道:“其实本官初进沙漠,对于沙漠并不了解,但是却并不等于本官不会看。孙郐当夜假装被追杀回到营地,包扎处理伤口,然后带着大家前往事发现场,按照本官的推算,加起来的时间绝对不超过小半个时辰,但是当我们赶到现场,覆盖在马当家身上的沙尘很厚,按照当夜的风沙程度,少说也是有近个把时辰才会有那么厚的尘沙覆盖其上,所以本官那时候就知道,孙郐绝不会是在事发之后立刻便赶回营地,他至少在事发当地等了半个时辰左右。”
邱英豪眉头皱起来。
“一个疏忽,便让本官有所怀疑。”楚欢缓缓道:“此后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本官自然都要细细品味。孙郐声称是狼娃子向他射箭,因为天黑的原因,所以射中了他的肩头……!”他嘴角划过冷笑:“这也未免太不将狼娃子放在眼里。若没有夺标,本官还不清楚狼娃子的箭法,但是当日夺标之后,本官就清楚,狼娃子的箭术,已经超凡,不但是他射箭的技巧,还有他射箭时的心理定力,如果他真的想射杀孙郐,孙郐当夜绝不可能活着回来,孙郐既然能够活着跑回来,本官那时候就不相信马当家的是狼娃子所杀。”
烈日之下,气氛却是异常的寒冷,马秀莲死死盯着邱英豪,身体似乎在瑟瑟发抖,眼眸子中混杂着极为复杂的神色。
邱英豪冷冷道:“如果你所言是真,那么为何不早将此事说出来?”
“道理本官先前已经说过。”楚欢道:“此番能够将沙匪给予重创,还要多谢你邱当家相助。沙匪迟迟不敢动作,就是在等着你邱当家的给他们制造机会,而本官没有早早拿下你,也是故意让你制造机会……你邱当家也确实是急不可耐,马当家一死,马家骆驼客护送遗骸返回,你立马就开始给沙匪创造机会。你声称要穿越风眼地段,必须连续赶路,那时候本官就怀疑其中有诈,但却还是配合你演这一场戏。你的目的,自然是要通过日夜不歇的连续赶路,来消耗我使团上下的体力和精力,你知道今天上午才让我们驻营休息,自然也是事先安排好的时间。”
邱英豪瞳孔收缩。
“在你看来,连续两天行路,使团人困马乏,甚至有许多人干呕乃至昏迷,体力自然已经是到了极限,将驻营时间安排在上午,自然也是因为你十分清楚,一个人在疲惫不堪的状态下,又处于一天最热的时候,精神必然是最为涣散虚弱的时候,这样沙匪偷袭而至,使团自然无力可敌。”楚欢望着一个个满头大汗却神态坚毅的近卫军勇士,摇头叹道:“但是你却不会想到,这些近卫军勇士,是我大秦帝国最勇悍的武士,虽然这两天赶路,确实体力匮乏,但还不足以让他们不堪一击,而且许多人干呕昏迷,也不过是本官事先吩咐下去,让他们故意做过你看而已。”
轩辕胜才此刻也终于冷笑着向邱英豪道:“你当我们是穿越沙漠的商队吗?”重重拍了拍胸口,厉声道:“你忘记了,我们是大秦的近卫军,便是再行两日毫不停歇,我们也不会那般容易垮掉。”他满头大汗,肌肤上甚至冒着热气,但是神态坚毅,目光犀利。
即使是到了这个时候,邱英豪依然表现的十分镇定,摊开手,笑道:“楚大人,邱某不知道何处得罪了你,要你花费这样大的口舌编造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以此来污蔑邱某。”他扫视一众近卫军兵士,叹道:“其实你要杀我,根本不需要这样的理由。”
“你错了。”楚欢摇头道:“本官将事实说出来,只是要让你身边的骆驼客兄弟明白,本官要拿捕你,乃是事出有因,并非不讲道理。你勾结沙匪,害死马正义,欲图与沙匪勾结对使团不利,这每一桩都是大罪,本官不得不拿捕你。”顿了顿,目光冷厉:“你之罪,罪无可赦,但是本官却很想问你,你为何要铤而走险,与沙匪勾结在一起?难道你真的只是为了使团的财物?”
邱英豪叹道:“你既然可以编造出那样荒谬的故事,自然也可以编造邱某动手的理由。”他双目圆睁,冷笑道:“你要动手,尽管过来,邱英豪只要皱一皱眉头,便不是男人!”他此言一出,身边的邱明道更是握紧刀柄,靠近自己的父亲,冷视楚欢。
楚欢皱眉问道:“邱英豪,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承认自己的罪行?”
邱英豪大声道:“邱某听说,便是你们大秦小小的县官,审讯案子,证明他人有罪,也需要人证物证齐全。你现在只凭一张嘴,毫无人证物证,就污蔑邱某勾结沙匪,谋害师兄,嘿嘿,当真是全无道理,蛮横霸道!”
楚欢摇了摇头,终是大声道:“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