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魁看上去十分的慌乱,稳了一下情绪,这才道:“黄玉谭声称是张将军您派去的使者,他告诉胡将军,你们准备出兵相助,偷偷进入贺州,然后趁楚军没有戒备之时,趁夜偷袭。黄玉谭还说,张将军转告胡将军,到时候偷袭楚营,不必贺州巽字营出战,由金州兵马独自拿下楚欢的人头。”
张叔严双拳握起,眼眸子里显出寒光,冷声道:“那么你们就相信了黄玉谭的话?他可有拿出本将的印信?”
“并无音信。”
“那你们相信他?”张叔严冷笑道:“如果楚欢随意派人过去,你们就会相信是本将所派?”
何魁摇头道:“我们一开始也曾怀疑黄玉谭的来历,可是此人当众双手书画,书画双成,大家这才认定他必然是黄玉谭。而且我们都知道,黄玉谭祖籍金州,他是金州人,他又声称张将军对他有恩,所以在张将军麾下效力,黄玉谭在西北乃是名声极大的名士,我们又怎会怀疑他是欺骗我们?”
张叔严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怒道:“真是糊涂,黄玉谭,定然是楚欢所派,你们中计了。”又问道:“贺州的战况如何?”
何魁道:“楚军刚到的时候,就猛攻贺州城,损失不小,退了下去,然后连日击鼓,却不见每次都出阵,只是偶尔冲向贺州城,等我们全力防备,他们又迅速撤离……!”
“这是疲军之计。”张叔严叹道。
何魁点头道:“正是如此,他们想用疲军之计,贺州守军固然疲惫,可是楚军自己也未必不会疲惫。就在何某出发前,我们打探到,楚军的军营之中,出现了疫情,蔓延的十分迅速……!”
张叔严皱起眉头,微一沉吟,身体一震,立刻问道:“胡宗茂相信楚军真的感染了瘟疫?”
“探子打探,他们确实有人感染瘟疫,而且专门隔离了患者。”何魁看着张叔严,问道:“张将军,这有问题?”
“大有问题。”张叔严长叹一声,“楚欢一开始就没有想过真正的用武力强攻下贺州城,他们一开始的强攻,甚至使用疲军之计,那都只不过是故作姿态,让胡宗茂以为楚军真的是在全力攻城……!”
张瀚看向张叔严,问道:“父亲,你是说,楚军是在假装攻城?”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张叔严苦笑道:“如果不是黄玉谭的出现,我也不会那样想。可是既然有黄玉谭假冒是金州使者,那就证明楚欢早已经心存诡计。他此前的强攻和疲军,都只是做过贺州的守军看,越是表现出想尽办法要攻城,也就越会让守军不会怀疑楚欢另有图谋。”
何魁急问道:“张将军,你的意思是,楚欢另有诡计?”
“莫非你们还没有想明白。”张叔严坐在椅子上,神情凝重,叹道:“本将一直都小瞧了楚欢,此人当真是城府极深,从一开始,只怕他就知道贺州城准备充分,以他的兵马,很难强攻下贺州城,所以一早就谋划好,准备引蛇出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