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京之后,仇如血事先已经作出安排,在城外布置了几路人马,一等齐王到达既定位置,四路人马按照四个方向分头而行,便是沈万思和白瞎子,也各带着一路人马作为诱敌之用。
而且城外准备了新的衣物,都是寻常百姓的穿着,就连鞋子也是早有准备,齐王一行人乘坐马车,过了曲龙山之后,立刻该乘车为步行,掩饰行踪。
这一路走下来,日夜赶路,当真是疲惫不堪,可是又担心太子的人随时会追上来,不敢逗留,齐王从没有受过这等苦,却也是无可奈何。
他一路上倒是几次提到找寻马匹,不过仇如血几次解释,秦国对马匹的管制很严格,要购马,需要在当地官府登记,虽说有黑市私下交易马匹,但是这样的黑市,却并非什么地方都有,最为紧要的是,几人为了掩饰身份,都是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裳,以他们的穿着打扮,根本不可能有财力去购买马匹,穿一身粗布棉袄,却骑着快马,更容易让人生疑。
“王爷,距离西谷关已经很近了,只要再撑上几日,就能进入关西地区。”卢浩生也知道齐王养尊处优,这一路折腾下来,对齐王来说,实在是痛苦不堪,“现如今我们在西山道境内,也是最后一段路途,可是这种时候,我们更要小心。”
“为何?”齐王问道,“卢长史,你觉得太子的人会一直追到这里来?”
“他们不会放弃,但是最为重要的是,王爷可想过这西山道的总督是谁?”卢浩生肃然道:“王爷,西山道总督乔明堂,那可是太子党的人!”
齐王顿时神情一敛,想了起来。
他们此番前往西北,并没有经过云山,而是绕道至今进入了通州地区,通州是出关的必经之地,一直以来,也是兵家要地。
齐王曾经到过云山,倒是见过西山道总督乔明堂,也还真是知道乔明堂是太子党的人。
“王爷从京里离开,太子一定会猜想王爷会往何方去。”卢浩生道:“王爷的去向,无非两条路,一是往河西,找寻圣上,一是往西北,找寻楚欢,这两条路,太子当然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他一定会派人在这两条道上追寻,西北这条路,他也一定不会放松,通州是关内通往西北的必经之路,而通州隶属于西山道,西山道的总督又是乔明堂,卑职甚至怀疑,太子已经派人向乔明堂打过招呼,令他在通州地面上找寻王爷的下落……!”
齐王皱起眉头,问道:“你是说乔明堂会派人在通州拦截我们?”
“并非没有这个可能。”仇如血终于道:“乔明堂对通州的情况十分了解,而且他本就是太子党的人,如果他真的得到了太子的密令,那么必然会在通州多派人手,找寻王爷的踪迹,所以到了这里,眼见距离出关只有一步之遥,可是恰恰是我们最不能放松的时刻,只有出了西谷关,我们才算是脱离了太子的控制范围,西北的太子党势力十分的弱小,他的触手,目下还没能伸到西北去。”
齐王无可奈何,靠着坚硬发凉的墙壁,“那我们只能小心再小心,尽早出关……!”握起拳头,冷笑道:“太子将本王往死路上逼,终有一日,本王也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语气之中,已经带着刻骨的森然,明显是对太子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憎恨。
屋内一片沉寂,很快,微弱的火光便即熄灭,仇如血手中的火折子撑不了太久,一片漆黑之中,似乎空气又变的十分寒冷起来。
“这里面漏风……!”齐王忍不住道:“咱们在这里呆一夜,等到天亮,只怕都要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