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檀香寺出来,元宝困得在江知意怀里睡着。
两人一路无声,到车边,岑清伊拉开后门,江知意抱着元宝坐进去。
岑清伊坐上主驾驶,关上门,她轻轻地舒口气,“难怪觉空师傅总带着面纱……”
觉空面纱遮住的部分都被包扎上纱布,纱布周围隐约可见红色的斑痕,觉空解释为皮肤病,且不宜直接接触空气,所以日常都是包扎。
“虽然眼睛以下被遮挡,但眉眼挺像的。”江知意顿了顿,“不过她瞳仁的颜色和薛予知不一样。”照片里的薛予知是墨色双眸,而觉空的眼睛仔细看,瞳仁偏红色。
也仅仅是有点像,除了喉间痣,其他也不敢断定,她们就是父女。
岑清伊嗯了一声,她们没有很像,她反倒松口气,“不一定是薛予知,我们再看看吧。”
“你没摔着吧?”江知意轻声说:“你这为了看人家脸,够拼的。”
“姐姐,你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吧?”岑清伊好笑道:“我真的是被绊了一下。”
江知意扯起嘴角,笑了笑,她还以为是精心设计的,“小崽子没完成任务,睡得倒挺香。”
檀香寺内,慧远大师临休息前,关切地看着薛予知,“没事吧?”
“没事。”
“应该快好了吧?”
“嗯。”觉空摸了摸被纱布包裹的鼻梁,感慨道:“刚才吓我一跳。”
慧远大师,闻言无奈地摇摇头,“早些休息吧。”
岑清伊和江知意到家,秦清澜等在客厅,嗔怪她们大晚上带着孩子出去,“这晚上的风那么凉,元宝这么小,吓到怎么办?”
秦清澜捧着心尖宠回到卧室,终于去休息。
岑清伊和江知意一起洗澡,聊起最近的事。
“其实钟少坤除了檀香寺,还参与协和医院的建筑,听说你们那个研究院新楼就是她设计的,”岑清伊自顾自说完,往江知意身上撩水,问:“念笙怎么样了?”
陈念笙恢复得不错,尽管顾长卿离世让人唏嘘,但周朗被正式立案调查,倒是让陈念笙开心。
心情不错,人的状态也不错,加之顾汀蓝寸步不离,用陈念笙的话说:“从没有这么好过。”风风火火忙碌的人,被迫休息,也是件好事。
江知意指尖戳岑清伊手臂的水珠,掌心握住捏了捏,“肌肉。”
“饿不饿?”岑清伊逗着问,江知意顺势凑过去,不轻不重来了一口,不满意地摇头,“这种肉,一般口感都不行,太扎实。”
岑清伊笑得更欢,“那换个地儿。”她小脸主动送上门,“这里呢?”
“这里软。”江知意戳她两抹朱红,她笑出声,握住江知意的手,“这么晚了,不闹了。”
江知意靠在岑清伊怀里,长长地舒口气,“元宝快过生日了。”
“嗯。”岑清伊上扬的心,慢慢沉下来,“钟卿意跟元宝同一天生日。”
江知意后悔提起这个话题,两人回到床上,没了之前的轻松氛围。
江知意窝在岑清伊怀里昏沉沉睡着,岑清伊躺的难受,怕吵醒江知意,便偷偷起床去书房。
钟卿意给她的信,她放在抽屉最下面。
岑清伊翻出信件,反复瞧着,末了低头叹气。
想看,又不想。
岑清伊相面似的,盯着桌上的信。
手托腮,垂眸,她都不知自己心底在想什么。
她最近情绪起伏很大,忙碌时心无旁骛倒还好,就怕夜深人静,她控制不住回想失去的亲人们,心情跌落谷底。
今晚,岑清伊很希望觉空是薛予知,那样她终于又找到亲人;可她又怕觉空真的是薛予知,她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她失忆状态下的疯癫,却能无动于衷……
岑清伊深吸口气,终于决定打开信件。
亲爱的妹妹:
我好像都没有正式地叫过你妹妹,
我们分开那么久,关系也不像一般姐妹,
真让我叫你妹妹,我还真的叫不出口,那感觉太怪了。
你看到这封信时,不出意外,我已经去了自由的过度。
那里没有伤痛,没有悲伤和失望,所以请不要难过。
我那天写信的时候,听见你在门外焦急的脚步声。
我很想让你安心,但我无能为力,我的离世已成定局,无论我怎么劝你,你都不得不面临亲人的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