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光伟点了一根烟,站在路边,微微仰头吐出一口烟雾。
身体里歇斯底里叫嚣的每个细胞,此刻很享受追逐的乐趣,他兴奋得微微发抖。
指尖夹着烟抖了抖烟灰,嘴角扯着一丝诡异的笑,目光盯着虚空,脑子里很多时候是空白的。
似乎所有的大脑空间都被恶魔占据,许光伟懒得再去思考,家庭啊,背景啊,声誉啊……他不在意,便不会被此所累。
许光伟抽完一根烟,回身看了眼,天空之城书店关门了。
许光伟哼笑了一声,终于转身往远处走了。
岑清伊确定人走远,慢慢撑起身体,掌心被钉子刺破,裤子也划坏了,鞋子被扎了几个眼儿。
所幸,没有并无大碍。
岑清伊没敢贸然下去,找了块空地,先给江知意打电话。
岑清伊绕到二楼的角落,便于她看到路上的行人,“姐姐。”
“你吓死我了,宝贝。”江知意心有余悸,“你在哪?没事吧?”
“没事。”岑清伊甩了甩手上的血,掌心蹭了一层铁锈,“妈到家了吗?你今天也不要出门。”
江知意打算派人去接岑清伊,岑清伊拒绝了,她顺着路灯下来,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别墅区,江知意紧紧地抱住岑清伊。
岑清伊回来路上,向司机师傅借了湿巾,简单处理过。
“真的没事吗?我看看。”岑清伊举起手,转圈圈,“就是不小心刮坏了裤子,没事的。”
安抚完江知意,江知意让岑清伊休息,“具体怎么办,我们商量下,你坐会。”
岑清伊冲忍冬昂了昂下巴,忍冬意会,跟着她去了洗手间。
岑清伊摊开掌心,十多个伤口,忍冬骂了句脏话,“许光伟要作死啊。”
“钉子扎得,钉子上有铁锈,你给我处理下,免得感染。”岑清伊平摊手掌,忍冬偷偷取来消毒用品,“可能有点疼。”
岑清伊嘴上说没事,酒精擦过伤口,她的手本能地往后躲。
疼,肯定是疼的,不过能忍,岑清伊的手微微发抖。
听见岑清伊倒吸气,忍冬抬眸,瞥见小崽子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厉,“想报仇可以,必须正规渠道,而且得保护好自己。”
岑清伊拧眉,“我知道。”
清理好伤口,岑清伊疼得甩手缓解,低声跟任东商量,“陆迦流产住院,电话打不通,许光伟现在又这副德行,我寻思安排个人去看看。”
“一般人去,你也不放心,我去吧。”忍冬走到门口回身问:“告诉你老婆不?”
“告诉她一声。”
忍冬点头,出门了。
很快,房门咣当一声关上,岑清伊等到手不那么疼了,从洗手间出来。
江知意在群里和哥几个商量对策:
第一是找到许光伟,锁定跟踪他,掌握他的一举一动;
二是岑清伊身边安排保镖,一般人江知意不放心,让忍冬和夏冰跟着。
至于家里的元宝,这几天天空之城暂不营业,由秦清澜在家照顾;
三是和警方取得联系,和薛高朋沟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最近许光伟遭遇了不少事。
和家里关系好像很一般、名流集团没有他上班的身影、身上牵扯几个案子、陆迦流产……这么多事,许光伟对岑清伊的恨,大概已经深刻到骨子里了。
忍冬赶到医院时晚了一步,陆迦已经出院,不知去向。
忍冬只好原路折回,顺便去了趟天空之城,书店挂着维修的牌子。
忍冬在路边看见岑清伊的白色宾利,一个陌生男人正在车边,捅捅咕咕不知在干嘛。
忍冬拍下男人的照片,发到群里:这人谁?
江知意第一时间回复:林立行,她在清伊车旁边干嘛呢?让他离远点!
忍冬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江知意的脾气,有人要动岑清伊,那是动了她的命。
忍冬戴上口罩和帽子,下车穿过街道,走到白色宾利旁边。
林立行吓了一跳,一看不认识,以为路人,冷着脸:“看什么看?”
忍冬淡淡地望着他,“你在做什么?”余光瞥见车身下方贴的一个白色粘贴。
大概是没贴好,粘贴露出来了点,林立行正拿着剪子剪掉多余的部分。
忍冬扬起下巴,左右看了看,这个角度的摄像头都人为挡住。
忍冬低头看了一眼毫不避讳的林立行,她挽起袖子,清了清嗓子,“你完事了么?”
林立行剪掉最后一角,不耐烦地骂道:“你到底想干嘛?”
忍冬活动筋骨,十指交叉,捏得指节咯咯直响,露出邪气地笑:“好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