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手的包夫人端过来一壶烫好的黄酒放在包拯探手可及的地方道:“妾身去给您准备洗澡水,您先喝点黄酒,暖暖身子,这里面可添加了姜片和红枣呢。”
包拯见老妻出去了,就提起酒壶嘴对嘴的灌了一口,舒坦的哈一口热气重新把目光放在那张纸上。
“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
小子,要你去西边就是干这事的,如果你真能飞起玉龙三百万,把西域弄得寒风料峭,就不枉老夫替你背黑锅。
就是这句‘夏日消溶,江河横溢,人或为鱼鳖。千秋功罪,谁人曾与评说?’不太好。
年轻人干点事情,受点委屈哪来那么大的怨气?真是不为人子!”
说完这句话之后,包拯就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那张纸,躺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有了儿子之后的皇帝,性情变得多疑而且善变,他如今对所有人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以至于朝堂上人心惶惶,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地位殚精竭虑,却无人对国事多上一份心。
现在,是大宋开国以来最好的时代,狄青在岭南高奏凯歌,杨怀玉在昆仑关一战就让交趾国损兵折将。
用不了两个月,这支大军就会越过柳州,直奔交趾国重镇升龙府。
狄青已经在上本要求在交趾国都城立一个铁柱,以镇天南!
南方眼看就要告捷,而北方的边城安静无战事,西边的边城更是寂寥,李元昊忙着在国内骄奢淫逸,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当初的雄心壮志。
这是大宋的大好时光,只是朝堂之上却无人看到这一点,没有了外患,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开始忙着内忧了。
不知不觉,包拯喝完了一壶黄酒,脚下烤的温热,一股倦意袭来,就此沉沉睡去。
窗外天色青灰,冰雨蒙蒙,暮鼓和着樊楼的丝竹之音让这座雄城在凄风苦雨中多了一丝柔和,柔和的让人昏昏欲睡。
王渐站在五凤楼的门廊下,已经在哪里等候了很久,皇帝正在临幸美人,一乘小轿就落在五凤楼前,四个轿夫被冰雨淋得湿透了,浑身哆嗦着却不敢离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