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起身穿好官服,披上裘衣,率先走出帐篷,骑马离开校军场的时候,特意瞅了一眼一片云的营地。
那座营地将悄悄地矗立在风雪中,站在箭楼上的两位武士身上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白雪,他们依旧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和别的营地周围那些哆哆嗦嗦弯曲着身体,抱着长枪走来走去的卫兵有很大的区别。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
欧阳修心中长叹一声,挥刀割掉一角衣衫,任由衣衫落在雪地上,就驱马离开了南城,自从他知晓铁心源就是西域大盗一片云之后,就明白两人之间不可能再有任何的交集。
昨日里的那一场酒喝的痛快,那一碗面吃的畅快,今日割袍断交自然也来得干脆无比。
官盗两重天,不论铁心源有什么样的借口,既然他是马贼,自己就和他注定了只能是敌人。
大是大非的问题,欧阳修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欧阳修从一片云营地经过的时候,铁心源正在营地里堆雪人,正在为一些雪上面的红色血渍皱眉,听到马蹄声,透过缝隙看到了欧阳修割袍断义的一幕。
不由得笑了一下,然后就很自然地将那些沾染了血渍的白雪按在雪人的脸上,顿时,雪人的脸上就多了两颗红色的眼睛。
闲的无聊的孟元直也看到了营地外的一幕,见铁心源笑了,不解地问道:“都被人家割袍断义了,你怎么还笑的出来?”
“割袍断义这种事在大宋多不多?”
“不太多,除非真的有过不去的坎,否则没人愿意用这一招。唉,你被人家割袍断义了,你为什么不在乎?”
“我该怎么做?大哭一场?”
“那倒不至于,至少你应该愤怒一下的。要不然人家会认为你是做了亏心事。”
铁心源摇摇头道:“不成啊,有机会还要跟这个老家伙交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