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殿下半个时辰前走的,你坐了半个时辰?”穆凉一言就戳破她的谎话,方才婢女都禀告过了。若不事先知晓,就险些被蒙骗过去了。
“哪个嘴碎的同你说是,明明刚走。”林然‘据理力争’,将她的手从自己耳朵上挪开,拉着她一道坐下,心虚道:“我没有骗你。”
“嗯,方才骗我的是小狗。”穆凉侧身不去理她,见到灯火下的影子纤细,又忍不住回过身子,取了外袍给她披好,“小狗也要穿衣裳。”
“晓得了。”林然乖巧地应了一声,想想又不对,她怎地成了小狗,反驳一句:“我不是小狗。”
穆凉不理会她了,吩咐婢女摆晚饭,两人用过之后,她才提起九王府的事:“父亲休妻了。”
这是几日前的事了,她一直未说,今日才说,也是事情稳当了,让林然知晓罢了,免得从旁人口中知晓,闹得尴尬。
林然瞧她一眼,宽慰道:“你保她衣食无忧,也是你的孝心,这样对她也好。”
两人都知魏氏的性子不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林然喝了药后,睡得很快,药汁里加了安神止痛的药,有助于睡眠。
次日,两人回九王府,穆凉昨日就已打点好了,不会显得突兀,且林然身体也好了些,出门走动就当是散心。
天寒地冻的,信阳没有放人,将孩子拘在府里,穆凉也没有去要人,带着林然回王府。
昨日管事递了帖子,穆能今日就留在府上,他对穆凉的咄咄逼人极为不喜,冷了她几日。今日乍然见到,也没有好言语,再看到林然消瘦的小脸上,他还是忍不住放缓了神色。
林然知晓阿爹的性子就是一时的,不觉握了穆凉的手,笑道:“好了很多。”
她一笑带着往日不同的模样,那股欢欣不见了,有的只是无力与干涩,就像失了魂魄一般。穆能瞧着她这个样子,心也沉了下来,不怪穆凉了,道:“朝廷的事也算安静下来了,你在府里养好身体,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林然笑着应下了,说了几句话,穆凉往后院去了,她才出声道:“阿爹这是怨怪她了?只是父女之间没有隔夜的仇恨,她这般做来,也是为了王妃。她这样的性子,早晚会出事的。”
不提还好,一提,穆能就冷了脸色,林然又道:“只要王妃安分守己,我相信阿凉会孝顺她的。还有您也莫要想着阿凉这般对亲生母亲,往后对您也不会孝顺。您该知晓,她并非是这样的人,骨子里的血还是您给的,您何必妄自菲薄。”
穆能瞪了她一眼,张嘴道:“话都被说你说完了,老子说什么了,你两人过来做什么,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