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背村里有自行车的没几家,梁丽英知道的只有村长家有。
“问丁婆婆借的。”
叶春妮把车停好,走到井边打水上来洗了几把脸,“妈,丁婆婆看着凶巴巴的,我反而觉得她人挺好的。”
作为邻里平时互不打扰,问她借东西也不会刁难人,反正叶春妮觉得丁婆婆这种孤僻、又真性情的邻居太好相处了。
比叶家那种表面一套、背地里捅刀的好多了。
梁丽英呃了声。
第一次听到称赞丁婆婆人好的。
不过梁丽英现在是很信任女儿的,她说好那就一定是好。
“丁婆婆家里以前是大户人家,”梁丽英想起在村里听过的一些传闻:“后来是因为那个动荡的时期,她家被划分为地主阶级,受过很多的苦。平反后,她的儿子孙辈对这个地方心灰意冷,纷纷离开去海外生活了。”
说着,梁丽英又叹了口气:“哎,想想丁婆婆也是蛮可怜的,那么大的一家人说散就散,只剩下她一个孤独的老婆子。”
叶春妮听完后什么也没说。
能说什么?
纵观历史长河,哪个时代没有阵痛的?时代的微尘落在每个人头上都是一座大山,忍受过那段岁月的人都是从痛苦不堪的泥泞中爬起来的。
可时代的长河也是巨大的轮子,一直缓慢且不停歇地往前推进。
他们能做的只有从悲痛的过去吸取教训,避免再发生不幸的事,活得更好。
“妈,里面的人有没有动静?”
叶春妮向小厨房点了点下巴。
那个男人被临时安置在小厨房里……并不是她们母女残忍,把一个受伤严重的人安置在小厨房。
而是老屋只有两间房子,一间她和妈妈住,另一间就是小厨房。不住那儿,难不成要和她们母女挤一间?
妈妈会晕过去的。
“我刚刚才进去看了。”
梁丽英说:“还给他又拿了一床被子。不过春妮,我看他受伤真的蛮严重的,捂那点烟丝可能不行吧。要是死在我们家里头怎么办?”
叶春妮擦干手:“我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