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妮讶异地抬头一看,叶春艳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眼里滑落出大滴的泪水。
“大姐,你别哭。”
她不会安慰人,来来回回只有同样的一句话,“人生还是可以重来的,没必要为了以前的事哭。”
只要大姐及时醒悟,离开家暴男,她还年轻,未来充满着各种可能性。
反正叶春妮觉得没啥好哭的,为了一个错误的男人哭,更是浪费感情。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天生比较理性冷静,理解不来大姐的感受。
“我、我当初要是听妈的就好了。”
叶春艳抽抽噎噎的,哭得厉害,话也说得断断续续,“妈说黄建才比我大那么多岁,家里住得远,以后有事也帮不了。可我被鬼捂了眼,还因为这事和妈吵过架,认为她是阻碍我的幸福。”
结果呢?
六年前有多犟强,今日就有惨。
叶春妮哦了声,没说啥。
还懂得反省,大姐还是有救的。
“我刚嫁给他的时候,他对我很好的。”
仿佛找到了宣泄的通道,叶春艳今晚只想把藏在心里几年的苦闷通通倒出来。
“小岳出生的头一年,他很勤奋,下田、干活,说感激我为他老黄家生下了个大胖小子,这辈子都要对我好。后来,后来……”
叶春艳又是一阵的抽噎。
叶春妮给她递了一张纸,她接过去,用力摁鼻子,又抹了抹眼睛。
“他染上了赌博的坏习惯。跟着村里几个好吃懒做的男人玩牌、逗狗。一开始,他还有些节制,忙完活才会去玩两把,后来发展到什么活也不肯去干了,还振振有词的说玩牌赢的钱比种田的多。”
“家里结婚时新做的木门被他拆卸,拿去换钱赌博;仅有的一些家底也被他搜尽刮净地拿去赌博。我劝过、骂过,后来发展成今日你们看到的局面,他已经赌红了眼,一回来就问我要钱,没钱就往死里的打我。”
“孩子肚子饿也不管,孩子生病也不管,这几年来我一边带着孩子一边种田换粮,我们三母子才能勉强活下去。”
叶春艳说到黄建才赌红眼时,表情麻木,被男人折腾伤心了几年时间,她仿佛是个局外人,悲凉地看着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