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是带着新翻泥土和禾苗青涩气息的春风里,也是一副死气沉沉的味道,偶然零星遇见一些在近岸打渔的人家,也像是受惊的水鸟一般,忙不住的钻进岸边的水草丛中。
而到了晚上,则会多出一些,高举火把,连夜尾随的星星点点,人马活动的行迹。被破坏或是焚掠的渡口、港湾、城邑比比皆是。
如果说我们一路过来所见的淮北沿岸,都是一副破败萧条的景象,那淮南沿岸的地区,一定是比破败萧条更糟糕的满目疮痍。
只有一座座充满敌意的军寨或是望哨,矗立在山丘或是河口边上。这时长期处于被攻伐和征讨对象的淮南,所留下的后遗症。
虽然这里距离岭南朝廷德五路招讨行营尚远,但是作为某种现实和历史上,南北交接会冲的过度地域,这里的诸路军镇州县的情况复杂纷乱,又远胜过北地。
敞开的舱室重,随着伤势的稳定,我救回来的那位十娘,的脸色已经好上了许多,可以自己起身进食和轻微的活动了。
“说实话,你可不太象个郎中……”
她轻轻蹩着好看的眉眼,喝着一盏据说能够补血益气的苦药。
“哦。”
接着药汤蒸腾热气的掩护,我猫了一眼某个位置,嗯,还穿在身上。
“轻浮、无端,还喜欢趁人之危……”
她似乎也注意到什么,突然道。
“那天下的郎中,都算是轻浮无端之辈了?……”
我视线随着她身前的轻颤,摇头晃脑的道。
“所谓乘人之危,也不过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本能……”
“你实在太看得起我了……”
“相比你的医道,我觉得你更像是个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