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页

我所在的隔壁,就中了一发,然后遮掩物直接被击穿,碎片当场打死打伤数人,然后弹跳的弹丸有造成二次的伤害,然后铳手的火药也被引燃,造成又一次追加的伤害。

等到新的人员补充进去,发现整间十几个人,都变成了只剩下各种残胳膊断腿,散发着某种熟肉气味的修罗场,在这种情形下,想要把头和身体探出去,阻击那些攻击者,就必须有足够坚韧的意志和决心。

更糟糕的是,一旦对方推进之后,就可以使用喷丸,也就是射程更近的原始散弹,这种东西对于命中率的要求,就没有那么高了,但是杀伤力和威胁却丝毫不减。

对方的铳手也站在火炮边上,作为掩护开始投入战斗,虽然普遍的射程和准头,都不怎么样,但是达到一定数量之后,各种咻咻的流弹,还是造成了一定的伤亡。

比如因为抱着几只火铳轮流在窗台边上的缘故,我的肋下也被蹭了一下,拉出一条长长的血沟。

但是痛楚反而让我变得更加冷静或者说麻木了,哪怕楼下的房间和走廊,已经传出来,叛军突破阻挡闯入大开杀戒的惨叫声。

我放下已经变的滚烫的枪管,拿起另一只新装填好的长铳,慢慢伸了出去,对准那些在近距离重新停下来的炮手,这个距离,应该可以威吓一下他们了。

因为我看到,有人开始用漏斗一样的东西,向着翘起的炮口,倾倒些什么,那些应该就是“喷子”所用的散料,然后我将枪管上绑着的准星,稍稍翘到了他头上方一点的地方,这样弹道的抛物线,运气好的话刚好能够打中他的后背。

像是瞎猫碰到死老鼠一般,一枪打中了正在点火的操炮手身上,将他的小臂打断了半截,剩下的手掌部分连同握着的火把,飞舞着,掉在了一个看起来像是药箱一样的东西上面。

片刻之后,沉闷的震响声中,三门炮和那些铳手所在的位置,都被笼罩在整个灰褐色的烟雾中。

烟雾重新散去之后,我只看到一堆的乱飞的残肢断体和被泼洒的血水,浸染成褐色放射型土坑。

至于火炮本身,已经不见综影了,另外两具炮身也被吹倒,一时半会是没法派上用场了。

这样有可以消停一阵子了,我如是想着。

如同一个信号一般,行馆主楼中的守卫,乘机士气大振的,将已经闯入馆中的“叛军”,鼓起余勇给反冲锋的重新驱逐出去,变成雨点一样从窗台过道中掉落的尸体或是被推下去的活人,然后是各种在燃烧的烟气中,仓皇而逃的背影。

但在这个过程中,又有数十个人倒下,再也起不来了,重新分配守卫力量,我发现号称最精锐的骑从护卫,只剩下不到一半,我本家带来的人手,也只剩下一百多号人。

而且连续的接战,他们都已经疲惫不堪了,这种强度的战斗还能坚持多久,回光返照式的反攻,还能再来一次么,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