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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安远州虽然于天南之地,不过是一海之隔,但却属于西海道的下辖,而非本土七道的安南道,无论是风物民情,政治格局,都大相径庭,前者乃是全部编户齐民,高度郡县化的本土腹地,后者则是拥有大量老牌大小海藩分封的外洲大岛。

东西两海道,就是为了管理这些外洲大岛之上,众多海藩土领和经营对外开拓,而专门设置的,在位格上更高于陆地七道的都督和都护们。

而东海道诸岛洲的开发最早,也最成熟,因此东海道官府军民的主要对手,除了大陆沿岸的北朝兵马之外,就是那些除了野蛮彪悍,没有其他优势的山夷土蛮。

周边的势力也主要是那些历来亲熟的臣藩属国,自古以来就是传统意义上天朝文化圈的熏陶之下内,拥有成熟的藩贡体系,因此就算大量内附和分封之后,国人和土户的稳定性和向心力,也要好的多,几乎没有语言文字不通之虞。

而西海道的情况则要复杂的多,从开拓之初,就要对面的是来诸多强大外夷番邦的势力和影响,更多说多如牛毛的宗教、民族和风土人情,以及大大小小存在日久的土著政权。

虽然很早就被一一征服和攻灭,变成国朝直领的州县,或是有限自治的臣藩之属,但是那些藏匿在庞大土族人口中,那些不甘失败的各种故国残党,还是会继续勾结内陆深处那些蛮荒不化之地的土著,时不时得起来作乱犯境。

因此在早起的军事征服和平底之余,就是用大量就地赐土和分封将士,来酬赏功劳的,这些就地受土的将士,也演变成当地众多国人家族的起源。

而在南朝建立之后,功臣、重臣和宗戚之属,都会优先分封于西海道,以加强对当地的控制。因此西海道之多岛洲之上,最常见与直领州县并立的大小分藩。

自从永嘉大进军的惨痛失利后,这原本颇有矛盾和竞对的新旧藩领,就开始两厢合流,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也是国朝最保守,又是最激进的势力。

他们虽然同样世系相承的是华夏衣冠礼仪,用的是故国的语言文字,自认为天朝子民,但对于光复岭内乃至中原故土的北伐大业,却是缺少兴趣,而在对外征服那些外夷土蛮,夺取更多的田土户口,为国人的对外殖民,争取更大生存空间上,却有一种时代相承的偏执和狂热。

相对于东海道那些,政治立场更倾向于大陆派,或则说是北伐派,东人党的诸侯海藩。

他们也是朝中所谓“西党”的政治基础和根本来源。然后其中相当部分势力,又和东海道的海藩诸侯,构成了朝中与本土的所谓“陆派”相对应的“海派”。

从某种意义上说,东海道深受故国熏陶,开化度高,人文物产更胜一筹,而西海道则以民风彪悍,版图广阔上更胜一筹。

理论上西海道的势力范围,从印度半岛一直到波斯海——红海沿岸,乃至在外昆仑海的南部善洲(东非沿岸),拥有自己的殖民港口和贸易据点,更别说作为长期渗透和经营的重要藩属,南部膳洲的东南大岛——马佳洲,以及长期往来的南昆仑诸国。

而本土七道,则构成了以梁氏幕府、朝廷二元化为主的,南朝核心政治力量的基本盘,也是制御两海道诸藩外属,附国臣庸的根本所在。

南朝号称八十万驻屯军,其中近半归于两海道,其中又侧重于西海道,很有些知名善战的劲旅番号,拥有五路招讨行司之一的西昆仑总管路,以及相对应的西洲都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