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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的好意和条件,我虽然隐隐有些遗憾,但放在某种冷静客观治下。俗话说得好,人贵有自知之明,之前我接受官军的补兵和编遣,还可以慢慢消化和吸收。

可要是,因此进入正规军的体制内,很多东西就不一样了,我苦心营造下个人色彩浓重的一盆水,真要倒倒官军这一大池水里,那根本就不算什么。

相比之下我很多个人特色的东西和举措,就不免要暴露在众目睽睽的高度关注和挑剔之下。

我可不想一不小心做了别人行非常事的替罪羊,或是侵轧争端中最优先的牺牲品。特立独行久了,还是能感受到在体制外,还是有体制外的好处的。

再说,他承诺的条件固然让人动心,在陈军候对我暗通内情之前或许考虑一二,但是放在遥遥无期的足够风险和大背景下,就有些却之不恭了。

毕竟交浅言深,我还没有把命运和前程,完全寄托在某个上位者出于某种感恩的心情上。或许更多接触和了解之后,才会有所改变。

不过,正所谓“失之桑榆,收之东篱”,随着第二天陈军候送来的消息,我一直考虑的刺刀问题,终于有了转机和突破,却是来自当地武库里的偶然发现。

用一批来自天竺的优质槟铁(乌兹钢?),给神机军的士兵,打造了一批多功用的匕剑,这批匕剑发到军中,却不甚欢迎,饱受差评。

因为其材质虽然不错,但是在设计形制上的却很不讨好,作为匕首实在太长,携带使用不便,作为短剑又太窄太细,不利砍劈,单作为日常切割工具,也有些碍手碍脚的,拿起来肉搏,又轻飘飘稍嫌使不上力,还不如横刀。

因此最后变成一个四不像,四不靠的失败品退还库中,不过它光是刃部就有尺长,带双血槽的厚背,看起来相当不易折断,斜三角的单刃,也有足够的穿透力和锐利性,因为是天竺铁的缘故,虽然蒙尘日久,但是只有薄薄的氧化,拿出来擦拭一下就铮亮起来。

只要去较宽的护手,截短挫掉手柄多余的部分,就是一把活生生的近代刺刀,然后我还要设计一种嵌入式的双套环,能让这种“长刺刀”牢牢的契合在枪管下,和护木构成一个直线突刺挡格的支撑点。

我想了想,有找军中金工匠师,在样品的厚面上,加工出一排锯齿,这样可以作为简单的切割工具用,加上刺刀和通条的火铳重心也发生变化了,因此我又在枪托底部加了一块磨石作为配重,也可以用来打磨刀剑或是修搓金属棱角。

这样就可以让铳兵减少一件护身武器重负,去携带其他东西。虽然样式还很粗糙,尚有改进余地,但至少我的士兵不用情急之下,抡棍子去和敌人搏斗了。

随着官军大部的陆续归还,我终于押送的回缴,顺带收到一份官军庆功宴的通知,然后换上许久没穿过的戎服常装,到旧日的州衙去。

军队上层举办的庆功宴,也是广府流行的简单自助式,只需找个有遮盖的大场地。

十几张粗丕条木的长桌盖上素色绸布,放上当地收罗的盏碗杯盘,插上时令花卉的陶罐,四面幕布围一圈,就算是宴席的主场了。

只有郎将以上高级军官和将领,才有资格参加,我作为其中当事人兼一部之主,也应邀带着几个佐副,列席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