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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回答错误或者有所偏差,那就只有一个结果,被割开手脚的血管,用绳子拖在船后的尾迹里,闻到血腥而来的不只有鲨鱼,还有许多同样是食肉类的鱼群。

当然,这种这么充满海上男儿风格和范儿的手段,是老螃蟹给出的主意,他视乎以几块的速度和效率,适应了这种身份上转变,倒让我有些不这么踏实起来。

数日之后已经是天南的海岸线上,那标志性的灯塔在望,士兵们的心情也变得激荡起来,纷纷涌出舱房,挤到船头上去。

我亲自与正在当地的善留副使甘权会面之后,才知道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许多事情。

比如我走后天南再度有所反复,魏晨亲自带兵扫荡和镇压了好些匪类,以及和他们勾结的豪族大户什么的,以连做法杀的人头滚滚,才平息下来。

朝廷有意在当地增设数个府兵,以加强对地方的直接管控,府兵照例要给就地授世田,作为口分粮和自备兵甲的用度,而讨你军的将士,无意识最优先的资格,于是这个消息再次成为某种官军内部争抢的资源。

此外,还有我以婆罗洲会馆的名义,在天南当地招募的青壮劳力,也有数千人之众,主要集中在安关镇附近一带,圈占或是大家买入的田庄、种植园里,虽然时间尚短还没有像样的产出,但已然有些是我的一个分基地的雏形。

这样我除了婆罗洲的本藩和夷洲的鸡笼山外,又多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原料物资来源地,手上的人力资源也变得宽裕起来。

然后是地方平靖后,朝廷派来的履任官吏,也终于不再“抱病在身”或者舟车身体虚弱,水土不服什么的,开始摩拳擦掌的打算大干一场,毕竟好些人都是花了大代价,才从广府谋到这些职位,有人甚至因此向豪商或是海客举债,以预期的利益换取,各种打通门路和到任后的花销,因此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连本带息变本加厉的要收回来了。

然后于是乎,他们亲随雇员,与军方的善留司,在地方上各种摩擦和争权。让原本有些貌合神离的善留司诸位大人,男的同仇敌忾的联手取来,很是给了这些贪得无厌,有不晓事理之辈,几番响亮的教训和挫折。

正所谓,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实在没有功夫和心思管我在安远州那点破事。

因而,作为我格外关心的事情,那份招还令的背后因由,却是来自广府方面的授意,因此我们上岸稍作停留,放松了一天一夜,补充了食水用品,又马不停蹄的再度出发了。

不过士兵们却没有什么怨言,反而有些情绪高涨,因为这次可以直接回家了。转道回城的船队又壮大了许多,卸下部分来自安远州的物产,换成天南当地的特产,一些在当地活跃婆罗洲会馆名下的商人,也将随我们一同返回广府。

一些本地的船商,听说了我们在海上的遭遇,并亲眼见到那些被吊死在港区码头上空的俘虏后,也纷纷加入我们的行程。要知道在丹戎(马来半岛)到天南(越南南端)之间,名为小泰罗海的海域,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海贼的消息了。

万帆林立,展幅连云,还是那个熟悉的繁花之都,各种奢靡富丽依旧,不过我们重新的心情和感受,却已经发生了某种显而易见的微妙变化。

这么一大支船队浩浩荡荡的进港,在来自岸上水客、船工的一一分流和引导下,转眼如同宣泄过后的退潮一般,转眼就剩下我们原本的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