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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随着战事的拖延和补给的不济,这些东西就只剩下各种压缩口粮煮的原味糊糊汤,野菜糊糊汤还是小鱼糊糊汤,甚至在为了节约有限的水携带量,连糊糊汤都没有了,就只能用石头或是其他硬物,砸成小块在嘴里慢慢含软,才能咀嚼吞咽下去。

若不是我此世的体质甚好,估计约莫会被折磨出各种慢性胃病来。期间最美味的回忆,居然是有牲口受伤或是累死之后,简单分割炮炙而成的带血烤肉,以及用板油生煎的新鲜血灌肠。

不过,回到广府在地之后,就有新鲜的肉食果蔬来源,各种荤素搭配的大盘炖菜和盆装的米面蒸饼,凉拌的蔬菜杂烩,以及杂鱼虾蟹的海鲜汤,就是最常见的食谱。

然后三天两头提供额外的炒杂碎和大酱烧肉,小包的糖和茶,作为零嘴和消食。相应的时节,还有柑橘、甘蔗、凤梨、甜瓜,作为相应的水分补充和消暑之用。

相比以羊为主要肉食来源的北方,南朝可谓是民家养猪极多,次之为犬和兔,再者为鸡鸭鹅,乃至水牛和其他大牲口,因此肉食种类和来源,相对要丰富的多。

作为营中大伙头的崔屠子是个典型的北人,因此做起菜来,也同样充满某种烹烤混杂,油水十足兼汤汁淋漓的重油大酱风格,在辛苦操练打熬之后的军中,颇受欢迎。

今天的配菜是裹炸南瓜丸子和山药炒肝,典型的淮扬菜与广府本地食材的混搭。主食是粉条炖肥膘。

简单而热烈的用过餐后,我又特地去查看了营中,最为宝贝的炮组状况。

经过两度扩充和重整,已经达到了一百多号人,但毕竟这是一个颇具技术性的兵种,就算有来自神机军的操炮熟手和老人传帮带,上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但需要良好的眼力和记性,还需要相应的文字和算术上的功底。

好在我已经格外在营中强调,投入各种业余的识字普及班和短期夜校,教导的人员也都是来自讲武东学的那批老人。

尽管如此,到目前为止,也只能一遍遍的挑选和磨合下,勉强整出五组好算凑合的人手来,其他就只能当作打杂帮手的辅助役,用其他火器作为掩护。

而且他们能够操使的,也就是三门海兵队用的舢板小炮,至于另外五门大家伙,都是见不得光的收获,也没法名正言顺的拿出来用。

只能做成类似体积和分量的模具,先进行一些练手和熟悉。当然了,现今的情况下就算拥有实物,也只能是炮车器械的模拟操演,还要省略掉到将炮弹射出去,验证命中和距离的最后步奏。

毕竟,真要在广府境内放炮,那会出大事的,毕竟这是朝廷严格管控的重器,而左近都是海兵队和水师、防军的驻地,真要惊动起来,那又会是一场大麻烦和乱子……

这也是我迫切需要一个外部基地的缘故之一,同样的,一旦北方的走私路线成功开辟之后我也需要一个足够荫蔽的外泊地,作为规避风险和刺探的中转殿。

我想到这里,有些更加期待源九郎那边的成果了,作为一位擅长海路争斗的老义从,他正带着我加强给他的人手,根据老螃蟹的指引,正在扫荡那些原属于冯十三的私贩据点和藏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