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诸军号称十万,对阵南逆八万鏖战数日……”
“最终淮南联军大败亏输,自淮南大都督朱勉以下各节度、留后、采访、观察、经略,镇守、防御,团练、都知、镇将数十人皆以身死……”
“淮阴。山阳两地,自布政使以下,残留官佐开城出降了……”
“截至发汛之日,南逆兵马,已然开始度淮了……”
……
楚州境内。
淮南漕河流经的白马湖畔,作为楚州大战外围的战场之一,余烬袅袅,尸横遍野,满地胡乱倒插的旗帜和兵器。
来自濠州钟离镇一支支援楚州的偏师,马军一千外步军五千,全数折戟在这座古老的湖泽之畔。却是因为,他们在试图走近路的过程中,作为先头的马军,居然误入了延伸到岸边的一大片泥沼。
当藏在湖畔草泽之中暗哨,带回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驻扎在漕河边上水驿站里,负责保护后方河槽安全的我,当机立断决定主动出击,咬一口这个送上门来经验大礼包。
然后,他们被藏在草荡中的铳军,好一阵子排射,直接打掉了锐气,然后我在正面用装备相对差的散兵和亲直团携带的将旗,由杨再兴做好吸引敌军注意力和攻击的诱敌目标,教导团和标兵团在侧骑马运动牵制,使其不敢投入全力。
借着这个掩护,我随第一营和第二营运动到侧后方,缓缓抵近数轮攒射,白兵冲击就轻而易举的打散了这支劳师远来的偏师,才知道他们是来偷粮道的。
战后……一行行满身血迹,衣衫褴褛的俘虏,正在被赶进河水里洗刷干净,起初他们还以为这是某种变相大屠杀的前兆,没少转身哀告哭号了好一阵子,才被成片推推搡搡的赶到湖水里去。
然后才发现自己其实是会错了意,白受了一场担惊受怕的无妄之灾,却又喜极而泣。
看着这一幕的谷老四却有些寡然乏味,要知道他之前也曾是其中的一员,然后将注意力重新转会到手头上来。
他正在小心翼翼的侍弄着一杆火铳,虽然只是把成色老旧的长铳,但也足够让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按照教导口授的规程和细节,进行拆解、搽试和上油。
虽然他动作上有些笨拙和僵硬,口中还自我催眠式的念着什么,与行云流水的利落相去甚远,但是不妨碍他勤能补拙的精神,用加倍的时间和精力,去操弄伺候这个要命的玩意儿,变成自己机械性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