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继续道来。
“这么说,中路军的人马,已经开始伸手过来了么……”
另一名没开口的帅臣突然道,相比前一个消息,这位显然更在乎后面的内容。
“这个罗有德,就算放到了边缘之地,也不见得消停么?”
“若是中路行司有人前来交涉,就告诉他们……”
“新军乃是直属资序,帅司只有调遣之权,须得向大本营去申诉好了……”
半晌之后,这份奏报,就被放到军前架阁库,数量最大的日常类存档里去。
……
当久违的战火,终于逼近了徐州城后,城中刻意维持出来的十几年虚假的和平和安宁,也终于被打破。
他们可以假装遗忘和忽略城内城外的差别,但却不能对逼近的敌人,无动于衷。
身陷囹圄中蔡元长,也从满是腐臭、霉味和阴暗潮湿的,慢慢的走了出来,缓缓的舒展着身体迎接着久违的阳光和新鲜的空气。
昔日聚会的东林社和前面的小印坊,早已经被荒废坍塌不堪了,只剩下枯败的藤架和那对剥落斑驳的门楹:风雨家国几个依稀大字。
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回了,一直扶持他的长辈,被成为福建子的蔡氏大老,前年已经不在了,随之而去的是聚拢在权势周围的门人党羽,而作为曾经给老使君倚重的闽人党,也在年富少壮的留后,所掌权的徐州政权中,逐渐失势而自顾不暇。
曾经的吟诗唱和,文会游宴,就像是一场荒唐的迷梦,犹然还在昨日却已经不可追思了。
所幸小院内还有一件房间尚未塌漏,稍微收拾修缮后就可住人,虽然满是尘土和霉味,但是总比牢狱里那些中年都是湿漉漉的稻草好。
深陷囹圄的岁月,让这位曾经居体养气的贵公子,变得形容消瘦,而落下不少毛病来。所以他也没有资格挑剔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