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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一名家生子,就站在门口汇报到。

“是千里急递的告捷露布……”

“王师已经攻破洛都,北伐告成指日可待了……”

“城中军民百姓,正在自发追随者传捷的队伍,做那游街庆典之举呢……”

……

武牢关里,风雪依旧,但多重合围的城墙,挡住了大部分的冷风和寒潮,将其限定和驯服在有限的几片区域之内。

而关城中的营房建筑,更是足以容纳数万大军而绰绰有余。因此,连那些幸存下来的俘虏,都得到了城墙下的仓窖里,一隅的安身之地,虽然有些阴暗和闷气,但是也足够避风和宽敞。

至少不用席天幕地的呆在野外,听着雪压帐篷的嘎吱作响或是被北风刮的哗哗声,用毯子和一切能够找到织物,在身上裹成大粽子相互挤靠着取暖。

而是有足够厚实的四壁挡风隔温,居中还有火塘和地垄取暖的正紧儿营房可住,虽然大多数将士嘴上没有明说出来,但在神情和举动上,亦是欢喜的居多。

对于游击军的将士来说,这不过是一次额外的调动活动,但是对于同样被监押在关城中,北军俘虏里以甄五臣为首的卞军旧部来说,就是天塌下来一般的噩耗了。

他们本作好了籍着,扫雪修屋挖坑清壕的日常劳役,逐步麻痹松懈看守,而乘机逃亡的准备了,只是因为天气恶劣,还没有确定合适的时日。

结果归还的游击军,或曰御营左军,就让他们的一切希望化作了泡影,随着守军力量的大大加强逃脱变得困难重重还在其次;

随着洛都城破的消息传开,他们就发现自己一夜之间,很可能已经变成了已经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或者说是,潜在的前朝余孽了。

虽然还有人犹自嘴硬,信誓旦旦的赌誓和表示,这是那些南佬消灭自己斗志的阴谋和诡言,绝不相信国朝会轻易如此变成过去式。但还是更多人则是,仿如是缺了精神支柱一般,顿时在监囚的仓窖里哭号成一团。

虽然他们作为被朝廷抛弃的群体,心中不免久怀怨望,但是真的听说,一直为之效力死战的北国,很可能不复存续之后,那种长久以来影响在骨子里的故国情怀,还是一时半会,没有那么容易割裂过去的。

而越是聪明的人,就越是忍不住会去想,这些明显开始准备得胜班师的南军,根本有什么养肥的必要和理由,去刻意欺骗这么一群沦为刀俎之肉的囚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