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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用炭火保持某种常温室内的弓弦和弩机,也被取了出来,迅速调试组装成一张张紧绷绷嗡嗡响的弓弩来。

虽然受到严酷冬日的严重削弱,但作为常年备战东南路,延边将士的素养,在这一刻充分体现了出来。

而那些敌人,仍旧在不紧不慢,或者说小心翼翼的过河作业中。

他们三五成群的牵挽着坐骑或是驮马,以手持长杆的士兵当先在前,然后用长杆轻轻拍打着冰面,根据响声和震动来判断,是否可以通行的路径和节点,然后用兜子里的马粪,在雪面上做出某种标识……

北风之中,很快就传来的异样的呼啸声,那些当先在前,已经行走过半的武装人员,突然纷纷栽倒在地,却是遭到了来自南关城的攒射。

在旷阔的河面冰层之上,那些正在过河的士卒,根本没有可以遮挡和掩护的事物,在遍地白色背景的印衬下,作为射击的目标,也实在太过明显了。

因此,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规避或是躲上,就纷纷被射倒栽翻在空旷的冰面上,仅有少数人极力蜷缩着身子,借助尸体的掩护。

但是,试图渡过冰面的人,却是一波又一波的前赴后继源源不绝,在来自关城的灰色箭雨浇淋下,很快冰面上上就被大片大片的血色所染红,堆叠起一堆又一堆,被冻得硬邦邦的尸体来。

而后续的人,就籍着这些尸堆的掩护,还在顽强的继续前行着,一点点的向着关城靠近过来。

然后,关城里的重型器械也开始发威了,随着高抬拱臂投出的石弹,呼啸重重的捣击在冰面上,又弹跳翻滚着,砸碎砸烂若干正在行进的人体和掩护物,从冰面上碾出一条不规则的血色轨迹来。

然后是在弹着点附近,突然出现的大片如蛛网般碎裂,翻滚翘起的尖锐冰裂,顿时将好些缓缓行进的人群,给一股脑的吞噬下去,变作浑浊水花泡沫里的惨叫呼号声。

随着石炮的反复轰击,越来越多的冰面上,开始产生连锁反应式的崩裂,这下,那些原本苦苦忍受这伤亡,而脚步不停的敌兵,也终于不免慌乱起来。

他们丢开了手中作业的器具和最后一点组织,开始大呼小叫四散奔走着,试图规避和躲闪这些,正在大规模蔓延的冰裂。

有的人向前跑,有的人向后逃,但是大多数人都没能逃过冰裂蔓延的速度,而消失在水花和碎冰沉浮中。

但是在南关城所能波及的射程之外,旷阔无垠的河面冰层之上,依旧还有更多人人马,正在尝试着冲过河面的冰层。

虽然因为拥堵前行的人实在太多,而冰层冻结的程度也是各不相同。时不时还有人运气不好的,因为负载过重而在令人头皮发麻咔咔的碎裂响动中,哗啦一声连人带马裹卷着附近其他人,仅来得及发出短促的惊呼,就成片陷没进满是冰屑碎渣的浑浊河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