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七嘴八舌的罗列了一大堆现实的困难和不足之处,总而言之就是敌人之战法虽有可取,但是对于现今的国朝来说,却是远水不解近渴的非现实之想。

“怀恭言之有理,此事无须在意……”

张叔夜摆了摆手将此事揭过,却是暗自微微叹了口气,军中的旧习成规,果然是没有那么容易改变的啊,哪怕当面吃了许多亏之后,依旧有许多人宁愿固守这传统的既成手段不放。

或者说,让他们这些老行伍放弃熟悉的战技和经验,像是新卒一样去学习新事物的风险和代价,让他们觉得难以承受。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其中有太多的新晋之辈,都是在国朝那些老资格的将领相继阵亡之后,在内外攻守的战事中被火线提拔起来,因此,哪怕之前还只是都头,队正,甚至只是个白身,但只有有命活下来,最后都被超格拔辍若干阶,而步入郎将,中郎的阶层。

而这些新晋之人,虽然失之底蕴不足而粗鄙不文,但同样对于对于已经既得的事物,显得既敏感而警惕。

对于这一切,就算是战后声望隆高如张叔夜,也不可能悖逆大多数人的意志。

而且,他们刚刚取得了一场尾衔追击的“大捷”,大破那只“满万不可敌”的后队,而杀获数千首级。虽然只是个局部追击的胜利,但也总算是一场鼓舞人心的捷报。

因此,在具体请功的报捷之中,就不免顺应人心变成了杀获“各”数千人,大破南朝新军所部,而至其不敢回蹿;而经过了大内润色之后,再度露布宣传的口径,就变成了大破敌军数万,至其溃亡不可收拾……

因此,堂下这些奏表中的有功之臣,都急切的等待着大内的论功行赏呢。

他们都在有些急切的盘算着,却又不知道在其中,会诞生几位大小使君,又有多少位镇守、守臣,又有多少人摇身一变成领兵专主一方大将。

最少大夫、侍郎的头衔,也会颁下几十个,爵位上也会封赏一批吧。

“令公。”

突然一名军将传报了进来。

“底下有儿郎闹将起来了……”

“这又是所为何事……”